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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她来到我的生活

  “我?我又不是你的驸马。”

  “你这女子,好不知羞耻心,非要本公主与你挑明了吗?”魏景熙本来想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才去的寺庙吃斋念佛几个月,本以为挺有效果的,可是眼前女子,眼中没有半点在意,情绪更没有波动,“南虞哥哥只能当我的驸马,你可明白?”

  云缇笑了一下,“明白明白,那便祝贺你二人白头偕老。”要是是缺自己一句祝福,自己也补给她了。

  魏景熙从她手里拿走了那尝了半块的糕,扔在盘子上。

  “南虞哥哥是要成了我驸马的人,是断然不可能娶你的,这是整个皇都都知道的事情。你若是还有些羞耻心,就早早离了他便是,别死皮赖脸留在这儿。”

  方姨和沁玉听到公主这样一段话出来,便想着大事不好,赶紧把事儿给了了才是,再闹大些云缇这命都要不保了,和公主抢夫君这种事情可是藐视皇威啊。

  云缇恍然大悟,原来这事儿还没解释清楚,绯闻这东西真是麻烦的很,可是这小丫头怎么就半点没有带着荇歌的聪明劲儿呢。还是解释清楚一点比较好。可是吧,又不想这么简单放过她,自己也是个有脾气的仙人。

  “虽然,南虞大人长得的确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是人间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荷香和方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尤其是方姨,这几日相处自己是知道云姑娘和南虞将军对彼此也没这个心思,可是这脾气上来了,能把这个任性的小公主给噎个半死,瞧公主那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

  “但是,我呢,也没打算要嫁给南虞大人。南虞大人要娶你这事儿,也不是全皇都人都知道。还有,不是我死皮赖脸要留在这里,是你的南虞哥哥让我最近住在这里。”云缇是不知道自己的脸,此时此刻在魏景熙眼中是多么的可恨,好像妖魔一样笑着,张牙舞爪的,而云缇的莞尔一笑,在她眼中就像挑衅,似乎说着你奈我何。

  其实最后一句话,云缇是有意为之,因为羞耻心这回事,没有人比自己更能知道了。

  “小公主,送你一句话,该是自己的情缘便是自己的,别人夺也夺不走的。”而这句话的后半句,是留给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情缘,不可存旁的心思,不可越陷越深,懂得爱别人,更要懂得爱自己。

  这句话,是荇歌曾经教给自己的。

  如果说月老是抚养自己长大,抚养的是一个脾气秉性,那荇歌便是培养自己情感观的人,云缇曾和她分享过许多自己在月老司命那里看到的故事,许多女子竟然喜欢做那感情里多的那人,每次看到这里云缇都很生气,因为荇歌说过,喜欢一个人,若是有别人也喜欢她,自己这颗心就会被揪着,很痛。

  荇歌说,那些人不懂真正的爱。真正的爱,不会让他为难,不会让他难堪。学会爱一个人之前,更要学会爱自己。人只有一颗心,这颗心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叫羞耻心一部分叫自尊心,最后那部分才叫对一个人的真心。这三个部分缺一不可,若是缺了一个,便是不懂真正的爱了。

  荇歌,你与摇光的姻缘,是注定的,是你的,别人是夺不走的。所以这一辈子,景熙和南虞的姻缘,是我半条命续着的,我又怎么会用剩下半条命去夺走呢。

  云缇看着魏景熙气得头也不回走掉了。

  “云姑娘,您这回怕是惹了大麻烦了。”

  “为何?”云缇刚才告诉她一个事实而已,虽然她是荇歌的转生,自己这有仇必报的小性子,也就话说的重了些。

  方姨愁得头都大了,“您那话虽然没错,但是小公主视您为敌人啊,和她抢夫君的敌人,您这话在她心目中就是挑衅了。”荷香也连着点头。

  “我无意与她抢南大人,气她倒是有意的。就算她生气又如何,还能杀了我不成,她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云缇觉得她二人就是小题大做了,自己全然不放在心上,大不了过段时间给小公主赔个不是就行。

  “小公主是不能杀了你,衡王殿下能啊。”方姨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家老袁又要给少爷修书一封让他抽空解决一下,若要闹到衡王殿下那里,方姨不敢想象。

  “衡王殿下又如何?”云缇笑了,她现在对这衡王殿下无半分好感呢,他要是来还是点了云缇的怒点呢,上次一个耳光还不能报答他呢。

  “衡王殿下虽然在皇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没有别的皇子那般架子,但是只有涉及八公主九皇子还有贤贵妃的事情,他都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很严肃很认真的。尤其是八公主,曾经有一个狗仗人势的奴婢欺负年幼的八公主,第二日就被他送往慎行司,听说后来赶出皇宫的时候,人都被折磨疯了。”这也是每次方姨招待衡王殿下的时候,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至于……”云缇吃完早膳,帮着方姨收拾了桌子后,带着荷香去小花园里扫落叶。

  衡王府。

  魏景熙红着眼睛来到了魏景珩的书房里等着,这几日魏景珩身体虽然好了差不多,但太医还是不大放心,便多让他休整几日。魏景珩原本是躺在床榻上的,小沉子给他端来药的时候,告诉了他。

  “殿下,八公主来了。”

  魏景珩笑着,“不是告诉她本王无恙吗,怎么还来,入了秋了,天都凉了。”也不知不觉过去四个月了啊,自己心口那坠子的主人,也不知如何了。

  “殿下,八公主哭着来的……”魏景珩方才的笑意此刻化为乌有,小沉赶紧取了件厚的衣裳伺候着魏景珩换上。

  魏景珩来到自家书房里,魏景熙就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头,她耷拉着脑袋在桌上,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七哥哥……”魏景熙接过魏景珩递给她的一方帕子,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似珍珠般,顺着脸庞滴落在帕子上,又自己乖乖擦掉了。上一次景熙这么哭过,还是南虞避着她走,她就爬上南府的墙然后摔下来,南虞把她送到衡王府后就走了。

  “是不是南虞又欺负你了。”魏景珩温柔地问着她,自己这个妹妹虽然有点任性,但是挺懂事的,若不是委屈极了,也不会来找自己。

  “回禀衡王殿下,不是南大人,是南大人接回府上的那个女子。”沁玉气不过,“她挑衅公主殿下,说该是公主殿下的情缘,别人夺也夺不走。”

  魏景珩听了这句话,点了点头,“是没错啊。该是景熙的没人夺的走。”

  “可是,七哥哥,她言下之意就是说,南虞哥哥不是我的,她便能夺走了。”

  魏景珩和小沉子相视一笑,“殿下的意思是,南虞大人是皇上已经认定的驸马了,就是公主您一个人的了。”

  魏景珩知道她为何这么想,自己这个妹妹看似大大咧咧还有几分小任性,可是面对南虞总是有几分自卑的,被拒绝被避开久了,这颗心早已变得脆弱了,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本意是否这样,但是听者有心了。

  这南虞也是一颗顽固的石头,景熙这么一朵娇嫩的花儿喜欢着他,他倒是避得远,这躲了都快十年了,也该有点回应了。

  “可是可是,她还叫公主小花母鸡,叫奴婢小母鸡……”沁玉还是有几分委屈,魏景珩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平日里也是被公主惯的,如今景熙委屈就该哄着,此时回忆起那些,不就是添乱吗。

  “七哥哥,那个小狐狸精是不是,还打了您一耳光过。”

  魏景珩的笑脸僵了一下,这事儿可是藐视皇威的大罪,此事也就三个人知晓,自己和南虞一定不会往外泄露,那就只有那个女子往外说了。

  “没有,那女子骗你玩的。”魏景珩让小沉子把前几日景熙送来的桂花糕端上来给她尝尝,“方才沁玉说的也没错,你看你今日穿的,像不像一只小花母鸡。”

  魏景熙瞧了瞧自己一身装扮,黄的明艳,脑袋上的步摇也很醒目。

  “那小花母鸡别哭了,七哥哥午后替你去教训那个女子一番可好。”

  魏景熙本来只是委屈上头,想找七哥哥哭一下,全然忘了七哥哥的脾气,连连收了眼泪,跟个拨浪鼓一样摇着脑袋,“不用,七哥哥,你好好养病就行。”

  虽然那个女子嘴上不饶人,但是对自己也没有很过分,方才那是脾气起来了,经由七哥哥给自己解释了一番后,发觉是自己想岔了,早上自己空着肚子跑出来,她也分了自己几块糕点。

  “无恙。和那女子的一些私人恩怨,也该结清了。”魏景珩这时候的笑,还是带着几分瘆人的。魏景熙此时此刻想给自己来一掌,怎么就没忍住呢。

  午后,云缇已经无聊到开始与荷香在小花园里数落叶了,她快闷死了。也不知何时能去见魏景珩,以往在小山村里住惯了也就罢了,这一个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云缇发现自己从前的脾气竟然是回来了一点,她越来越渴望能够带着荷香去游历一番了。

  门外有马车声,云缇猜不中是谁。魏景熙早上已经来闹过了,也不至于再来,南虞也都是骑马来的。云缇有几分好奇,跃上枝头一看,一身青色墨竹纹衣衫,又披着件披风保暖的,除了大病初愈的魏景珩,还有谁。

  他这脸色远远看上去,是比先前白了几分,人也消瘦轻减了不少。

  云缇怕被发现,就重新回到地面上,看着他没有往正厅走,所以不是来找南虞的,那个方向似乎是自己的东厢房。不会真的和方姨担心的一样,魏景珩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吧。

  魏景珩站在门口。

  “衡王殿下到了。姑娘,请您出来一下吧。”魏景珩和魏景熙的这叫人方式都是一样的,小沉子轻轻叩了叩门,见无人回应,回头看来魏景珩一眼。

  魏景珩不知为何,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自己站在房间门口,等着那神秘的女子开门。

  “姑娘,今日之事,是景熙鲁莽。本王作为兄长,自然是要给姑娘陪不是的。”魏景珩知礼数,先把好话给说了,身为王爷放低了姿态,“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感谢姑娘提供给南虞的线索,日后本王也会为姑娘向皇上讨个赏。”

  云缇坐在他身后的房顶上,听着他的发言,她留意到正厅里还放着一只箱子。

  他花魁赛那日一掷千金,虽然是作秀,但柳臻臻也说原计划他自己不用入局,许是瞧了那舞心动了罢了。魏景珩出手阔绰,那箱子无非就是财宝这类了。

  “姑娘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也应当知道,若是强行与皇命作对,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景熙是父皇唯一的女儿,父皇自然会宠着她,南虞年纪轻轻已经坐上城门卫统领这一把位子,南府也世袭爵位,与景熙是门当户对。”

  云缇听着这些话,不禁冷笑,皇命,皇命就一定是对的吗。先不谈自己与南虞并无情分,只是因为公主的身份便要捆绑着南虞,也不问南虞是否心甘情愿。至于门当户对这套说辞,云缇更是不喜,门当户对就是说那家境是否匹配,若两人真心相爱,这些根本不成问题,心里有了其他想法这才能成为自卑的地方。

  “所以,姑娘不如就此离开,好好生活,会有更适合的。”魏景珩也不管自己这番话里头的姑娘是否听得进去,“正厅有一箱银子,正好一百两银子,够姑娘生活了。”

  云缇轻轻从房顶跃下,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小沉子刚想回过头来告诉魏景珩里头的姑娘可能不在,被他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得睁圆了双眼。

  魏景珩看着他奇怪的模样,于是回过了头一看究竟。

  这是秋天,一阵比一阵寒的风吹的树叶纷纷褪去了颜色,翩翩凌落在地。世界被那赤色与橙黄包围着,四周的白墙上是红瓦,青石板堆砌成的小路,石板间还摇曳着几朵小野花,眼前站着的是令自己心跳骤停的人。

  她和初见时一样,简单用木簪子挽成的发髻,一色月牙白色烟罗裙随风而舞。

  魏景珩不知自己是病久了,一时出现了幻觉,只是嘴角抑制不住往上翘。

  魏景珩眼中的世界,定格在这一瞬间。

  可是云缇眼中的世界并非如此,她只是觉得心中某个地方崩塌了而已。没有人知道南虞和景熙是命定姻缘,只是因为一道圣旨,生生牵上红线,这和你所说的,路是自己走的,完全不一样。

  “云……”魏景珩愣出了神,她靠近自己时,自己心跳的加速,这才让自己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她,“云缇。”

  可是云缇的脸,冷冰冰的,像冬日的雪。

  “你怎么在这里。”

  云缇不想理他,经过他回到了屋子里,去取了包袱里放着的那支玉簪子,魏景珩在乌云村里给自己的那一支,白玉花蕊中一点红。

  “七哥哥!”

  魏景熙从午膳过后就觉得不安,骗过魏景珩回宫,便在衡王府外头等着,瞧这魏景珩没过多久便安排了马车,还让人抬了个箱子上去,一路跟着果真如自己所想。

  魏景熙赶紧跑到呆楞在原地的魏景珩身旁,魏景珩的手就留在半空。

  “欠你的酒还不了你,这簪子是你的,把我的坠子还给我。“

  云缇走了出来,把那连盒子带簪子的放在他手心。

  魏景珩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喜在于,她来了,她来找自己了,她从那个她呆了几百年的地方走了出来是来找自己的,她来到自己的生活了。

  悲在于,在画舫上在这里自己都没能认出她。

  “七哥哥,她便是我说的那个女子……”魏景熙拉着他的袖子,不是撒娇,是觉得七哥哥突然变得很奇怪,和自己记忆中的他不太一样,好像变得不会说话,有点笨拙。

  “若你今日没带来,我等你闲暇时,便去你府上去。”云缇靠在门上,“公主殿下放心,等我拿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我便会离开这里。”言罢,将门关上,只有里头插销挪动的声音。

  “七哥哥,她脾气一直如此,您别生气……”魏景熙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事,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女子的。

  魏景珩咳嗽了几声,小沉子也去扶住了他,他摆了摆手,低头笑了一下。抬起头时,眼里的那些低沉,已经化成了自信。

  “还好你来了,幸亏你来了,感恩你来了。”魏景珩喃喃着。

  魏景珩看着手里的簪子,她随身带着,连盒子也没有丢掉。回想起那日画舫,她左肩上好像是有着伤的,今日她不愿与自己说话,自己也不能解释,不如下次取坠子的时候,好好致歉。

  “那你好好养伤,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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