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作案动机
“我记起来了,那些黑衣人明显用的就是炎上国的武功招式,同苍泺演示的最后第三个非常相似。”
他垂眸扫过她的脸,又扫过她默默攥紧的小手,她一副紧张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撒谎了似的,嘴角微微上扬,“不错。”
符星颜更紧张了,他这个不错听上去就意味不明,明显不是在嘉奖她。
他绕了好大一个弯子,终究还是让她说了实话,她内心实在有些暗暗记恨他的。
明明一早就猜到了她说的不是实话,他偏要让她当着她的面发毒誓,还要让她自己又承认自己撒了谎。
这一招真是可恨啊!
眼瞧着招式认出来了,苍泺同她行了个礼,“谢过洛二小姐。”
那群黑衣人脸上各个都是偷笑的意思,她扭头看他,他眼里也带着笑意。
这?分明就是给她设了个局吧?
“殿下,那洛小姐的证词便可以作为此案翻案的证据,谋害皇后的罪魁祸首绝对不能让之逍遥法外。”林雾在一旁拿过白匪阳的剑,这么说道。
符星颜:“……”
到头来,她这还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符星颜想了想又道,“就算是炎上武功招式,也不能断言这就不是润下贼子所为,这年头给钱能使磨推鬼,这些黑衣人生死不惧,想来可能是收了好处的。”
他抬眼瞧她,缓缓道,“看来洛二小姐的脑袋里装的也不全是没用的东西。”
她撇了撇嘴。
他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发现的洞口吗?炎上国最北端地界寒冷,有一门宗学转授缩骨术,此宗学名为形意宗,此宗学学子从小修习缩骨术,骨骼畸形与旁人不同,正与尸检相符。”
她细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认真,注视着地上。
“如此你来便解释得通,黑衣人从何而来一问。”
她沉思,还想着他之前提到的行刺动机。
皇后娘娘待人宽和仁爱,同皇后作对的人,她想破了脑袋也就想到了纳兰贵妃一人,毕竟皇家之事,她接触不多,光凭大概知识,也不能妄下定言。
她不禁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他便是那纳兰贵妃之子,若此时是纳兰贵妃所为,他彻查清楚后,是否又会秉公处理呢。
可是,细细一想又不对,皇后娘娘多年不得圣上眷顾宠爱,炎上皇因年老多病,前几年便停了三年一办的后宫选秀,这宫里,最得炎上皇宠爱的便是纳兰贵妃。
纳兰贵妃虽有动机,但一旦被人识破,那便是输掉了一生的荣宠。
再说先前办案的是白景墨,若是与纳兰贵妃有关,相比白景墨应也有所察觉。白景墨毕竟算是皇后养子,与纳兰贵妃是对立立场。
由白匪阳牵着马走出了围猎场,马车还在那边候着,符星颜却是对这个刺杀案件越想越不明白,原本由润下令牌已定案,如今看来却是依旧扑朔迷离。
回去的马车上,她瞧着那人淡然自若坐在那边的样子,仿佛心中好似是早有了答案,便问他,“二殿下,那你对刺客来历是否有所眉目?”
他摇了摇头,眼里含着笑,“你就这么想帮我破案啊?”
他这话里有玩笑之意,她却是被他瞧得眼神闪烁,想来回答是与不是似乎都有欠妥当,干脆不答。
她撩开了车帘,往外面瞧了一眼,已近迟暮,夜色渐渐昏暗,好在他们走的是大道,马路边上仍有沿路几家商铺的微光。
瞧着马车里面略有些昏暗的光线,她干脆把车帘打了个结,让车外的灯光能够更多照进马车里。
回到位子上,便听见他问道,“你怕黑?”
她倒是坦然,“这路黑不可怕,人黑才可怕。等进了都城,我再把帘子放下来。”
他倒是没有理会她言语中的讽刺之意,反倒是同她道,“早知你怕黑,我便让人在这马车里也燃上烛火。”
马车在城门关闭之前正好抵达,城门的将士见了二皇子的令牌还同他们请了个安。
那白匪阳依旧如来时一般,在马车上面闭目养神,她虽是今天被折腾得身心俱累,但瞧着面前这面目可憎的人却是没了睡意。
炎上没有宵禁的规定,戌时之前关闭城门,亥时之前关闭夜市,唯有东巷、西厢两厢中烟花巷通宵开放。
马车行驶到城中之时,夜市上尚且星布珠悬,皎如白日,喧阗达旦。
在人来人往的市井中,不仅有高悬幌子招揽顾客的夜店、夜铺,还有手提肩挑的小贩,回响着卖糖的悠悠叫声,热闹非凡。
她忍不住朝着外面看了两眼,他先是瞟了一眼,随后叫道,“停车。”
她还正疑惑,他边先她一步跳下了车。
瞧着她仍愣在马车上,他道,“还想我同白天那般抱你下来吗?”
她立马也跟着跳了下来,白匪阳挥了挥手,林雾便识趣地把马车安置到了一边,还想跟上来,便听白匪阳讲道,“同我交换衣服。”
林雾原本是安置完马车,双手环抱着剑,冷着脸看着他们两人,听候白匪阳布置任务的,听到这话却是呆了。
但林雾也没多问,当着她的面作势要脱衣服。
符星颜立马背过头去,白匪阳把官帽脱下来反扣在他的脑袋上,“笨,上马车上换。”
等了稍一会儿,便听见后头白匪阳叫她,“洛姑娘。”
转身便瞧见他伫立在了她身后。
浅墨色的长衫上绣了文竹,腰间虽环上了林雾的素色腰带,但仍悬着那枚玉佩。
他深黯的眼底充满着平静,乌黑色的头发由一跟发簪挽着,略微有些凌乱,碎发散在耳边,唇若涂脂,凤眼龙眉,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就算是穿上了寻常的衣服仍旧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她也是有些微微诧异地瞧着他。
听他淡声道,“洛姑娘没逛过夜市,我便带洛姑娘来逛。”
他说着话的语气稀松平常,听着不像是邀请,反倒是告知。
她心里虽有些窃喜,但还是有些警觉,他怎么会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