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不同归属
她说这话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但倒是不敢看那白匪阳,生怕他揭穿她作弊的事实,胸口的一颗心怦怦地乱跳,只等着白匪阳开口。
白匪阳忽然笑道,“青阳公子,是你输了。”
听到他这么说,她悬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下了,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赌对了。
他会帮她。
她坐下,朝他浅浅一笑。
他盯着她,也回给她一个淡淡的笑容。
青阳誉自然看见他们两人眉目之间的交流,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挥手,跟周胜说,“你去库房取四万两银票给这位洛姑娘。”
周胜微微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掌柜竟然还真的把这赌局当真了。
青阳誉见他待在原地不动,又催促道,“快去。”
周胜应了声,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神色匆匆地出了门,不多一会儿便拿着一沓银票回来了。
青阳誉仔细点了点银票,随后放在了她的面前,“洛姑娘,这是我输给你的四万两。”
符星颜毫不客气,莞尔一笑,“青阳兄你破费了。”
青阳誉讪讪地笑着,抬头迎上了白匪阳的目光。
白匪阳微眯着眼眸,若有所思地瞧着他,这种眼神不常在白匪阳的脸上看到,青阳誉被瞧得有些不寒而栗。
青阳誉只好收起了看符星颜的目光,道,“洛姑娘今日便就放过我们柜坊,等待来日再来同我一较高下。”
“今日我赢了青阳兄,不过只是运气罢了。”符星颜想了想,又道,“故有以诗会友,今有以赌会友,青阳兄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我帮得上忙,便直接同我说便是。”
毕竟赢这几万两的银子她自己知道,赢得并不是那么光彩。
白匪阳凤眸幽深,盯着青阳誉看,等着他的回答。
青阳誉自然感受到了来自二皇子颇为不和善的目光,粗粗地瞥了一眼符星颜,道,“洛姑娘之后若是有我帮得上的事情,也可以尽管开口。”
白匪阳看符星颜还在点那银票,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地道,“出来的时间够久了,该回去了。”
语罢便扬袖离开了,林雾立马便跟了上去。
屋子里的一众人都在齐齐行礼喊道,“恭送二殿下。”
她立马把银票全部胡乱地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面,跟青阳誉打了个招呼,便快步跟了上去。
青阳誉瞧着这楼梯上男子女子一前一后的身影,不由得心里感慨道,二皇子同女子并肩真是百年难得一见,这洛星颜真是个人物。
上了马车,白匪阳就坐在她的对面,从一上车便板着一张脸。
她不明觉厉,还在低着头认真地数着自己的银票。
待她数完最后一张银票,便听对面的人轻哼了一声,意味深长道,“今天赚了很多啊?”
她还没察觉到他那凛冽的目光,依旧沉浸在自己暴富的喜悦中,下意识回答道,“是啊,挺多的。”
“不过,我还是没看懂。”他的嗓音温凉,如同下午迟暮带着一丝暖意的风,“你是怎么赢过青阳誉的。”
她抬头便瞧见他平坐在她的对面,姿态安逸,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瞧,今天他的眼神里有种不同寻常的压迫感。
他腰间的那块墨玉同往常一样悬在腰带上面,从车窗外透过来的光隐隐地照射在上面,那块墨玉又变得与众不同地耀眼起来,甚是好看。
实话是肯定不能说的。
但她也不能糊弄过去,只好信口编了个胡话,“从前我同父亲在军营里面的时候,便有副将教过我玩筛盅,隔了那么多年,我竟还记得招数。”
他嘴角微微弯起,“记得招数?记得出老千的招数?”
她本还想开口解释,听了这话却是没了声。
他其实这说得没错,她就是出了老千,而且还是施法出了老千。
见她沉默,他又沉沉道,“不过你动作倒快,我还没瞧出你哪里动了手脚。”
符星颜一边心里默默腹诽,凡人怎么能看清她高深的法术呢?一边又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谄媚笑容,“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怎可以入了二殿下的眼。”
他没说话,她以为这事就糊弄过去了。
没想得他又追问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
这句话问出口,倒不像是白匪阳的风格,他的语气向来都是笃定又自负的。
她眼睛一转,明媚地笑道,“二殿下会帮我的。”
朱颜娇容,媚笑柔姿,她的笑靥如花般在他面前绽开,让他眼神一亮,那向来薄凉的眼眸也带上了些许的柔光。
他没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里总有些她看不懂的情愫。
两人默了半晌,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我向父皇要了你如何?”
这话不是他第一次说,但是这次她却觉得他的眼神格外地认真。
看向他眸子的那一刹那,她还有些不知所措,他那双明亮又深邃的眸子,总是那样瞧着她。
不可否认,他那副皮囊总是让她有片刻的心动。
甚至她的脑海里面出现了,如果她是个凡人,跟他在一起或许也不错的想法。
但她心里明白,她同他终究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归属同她的不同。
魔界的灵精可修行成千上万年,而凡人的灵魂却永远在六道里轮回,遗忘又继续,直到消散的那一天。
她愣了片刻,继而回答,“二殿下,洛府的势力也并非要靠联姻来巩固。”
他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本身那张一直表情淡淡的脸,难得有了愠意,蹙眉,抬眼瞧他,“嫁给我会是你最好的归宿。”
她倒不明白他今日这么会又提起这茬。
她轻笑道,“殿下不是喜欢容貌绝代、惊世骇俗的女子吗?小女才疏学浅,又容貌扑通,万不可污了殿下的眼。”
他淡淡道,“你不知道丑的东西看久了,慢慢会变得越来越顺眼吗?”
白匪阳的心思果真是一天变一个,不能猜不能猜。
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气,眉眼弯弯继续同他辩驳,“二殿下若是同我开玩笑,那如此便适可而止了。”
“没有玩笑。”他的声音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