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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恩怨难分明

有位神上大人 南客乔木 2423 2024-07-10 13:59

  “若从未救过我,就不会有这样的祸事了。”

  “我本意是报恩而来,她爱谁,我便会护着谁。”

  “只是她爱着的,却并非是良人。”

  男子的故事并不长,寥寥几句,就已经让人听出了几分意味。

  “她出嫁后一年,城中的人染上疫病,又逢大旱,死伤数百。”男子忽然抬起手来,怅然若失:“此时又不知从何处传出消息,说这次的天灾人祸都是源于一只妖。”

  “愚昧至极。”男子低笑出声:“真是愚昧至极。”

  “火起前,她甚至还在点灯写着治愈疫病的药方。”

  灵织看着男子又哭又笑的模样抿了抿嘴,下意识的看向了谢子虚,却不想谢子虚也正看向她,四目相对,灵织竟有些心慌的别过了头。

  灵织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人,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盟誓蜃灵前,那个人也是点灯写了一夜的册子,密密麻麻,都是治国之道。

  “还不出来?”灵织稳住心神,冷语:“许离。”

  区区两个字,却使得男子面色狰狞起来,低吼起来:“许离,许离,许离!”

  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我是蕊儿啊,阿兄。”女声温婉,渐渐安抚了男子的情绪:“阿兄怎可听外人之言。”

  “阿兄,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男子神情变幻莫测,时而带着女子的忸怩,时而又是迟疑,最终眼神迷离,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捶打着法阵,试图从中逃出来。

  “冥顽不灵。”灵织正要上前施法,却被谢子虚一把扯住往后退了大步,原是男子的手硬生生的从法阵中穿了出来,直冲着灵织的心口袭来。

  法阵一合,男子的手便直接斩断在地,许是痛意让男子暂时清醒了些,往后踉跄大喘了几口气:“懦夫,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个懦夫……”

  “许离,你就是一个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

  被这一句话刺激,怨煞竟从男子体内钻了出来,发出了怪笑之声。

  “甚好。”灵织扬眉,忽然冲进法阵中,掌心不知何时已经画好了符咒,按在了怨煞上,哀嚎声起,怨煞灰飞烟灭,请愿录在空中展开,原本的怨煞二字如木漆掉落换成了许离二字,灵织的名字也由白转红,发出光芒。

  “请愿录第三百二十一愿,已成。”

  “倒真是干净利落。”谢子虚的语气不知是贬是夸,灵织却不以为然:“难不成我还需添半两瓜子在此坐着听着他俩说来说去不成?”

  “剩下的事你我不必再插手,只需带着他一同回到天界便可。”灵织从袖中掏出一个福袋将男子装在里面挂在了腰间,满意的拍了拍手,捏指念了安魂咒,屋内怨气满满散去,一缕阳光从破旧的窗户外照射进来,使得谢子虚下意识的半眯了眼。

  此愿一成,倒是在天界掀起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毕竟三官皆知四方神殿的主神一向只会须溜拍马见风使舵,如今凭一己之力完成请愿录,多少都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耳朵。

  “此事皆是神上天官的功劳。”听到灵织如此恭恭敬敬的向上天神禀报,众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水妖受怨煞蛊惑才犯下大错,因此事事关幽冥,而这妖又不在请愿录中,故将此妖带回,还望众神一同议出一个法子。”

  灵织将福袋交给了上天神,便端着姿态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既犯了大错,一同灰飞烟灭便可。”

  “非也非也,此事错在怨煞,若因此灰飞烟灭,岂非让天界落得个不公的名声?”

  “那依文神天官此言,又该当如何?”

  “……”

  殿内的天官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半晌也没商量个对策下来。

  “既事出幽冥,不如就将他带入幽冥,让幽冥给出个答案。”

  殿内顿时噤若寒蝉。

  “神上天官真是……”灵织狠狠咽了一口气才憋出了一脸笑意:“真是想了一个好法子。”

  “既然灵织天官也觉着这个法子甚好,不如就让上天神将此事交由四方神殿去办,如何?”

  灵织这会子是真的笑不出来了,甚至想着当初那个雷怎么就没有直接将谢子虚劈死在里面。

  “甚好,甚好。”

  刚送出的福袋又回到了灵织的手中,烫手的山芋消失,殿内便恢复了最初的热闹,说了些四方的情况后便一一散了去,灵织自然也不想多待,扯着谢子虚就往四方神殿走,一路上火急火燎,就差把“晦气”二字写在脸上。

  “谢子虚,你以为只有你知道这个法子?”

  “我将他带到天界,本意就是让上天神出面解决此事,幽冥的人各神都避之不及,你到好,生生的挨上前去得罪。”

  “你若是在这上天元呆得不耐烦了,便自个儿去寻那幽冥的主人说道说道,不要拉着我同你一块遭罪。”

  灵织难得动怒,一连串话说出来后便已经涨红了脸,谢子虚不过只是经历一道雷便飞升到了上天元,他是天生奇才,自然不懂她的神位是如何的来之不易,想到这灵织越发的气恼,冷冷哼出了声:“到底是金贵人,不曾吃过飞升之苦,哪里会知道她人飞升的不易。”

  谢子虚静静的听完灵织的话,眼神里竟有了一丝戾气。

  “在下确实不知。”谢子虚忽然笑了一声,神色也明朗起来:“那灵织天官可否说说,这飞升,究竟是如何的不易?”

  谢子虚这一句话使得灵织面色灰白,顿时泄了气:“你若执意要将此事揽下,便不要同我再扯上干系。”

  灵织将福袋砸在了谢子虚的怀里,沉着脸入了四方神殿的殿门。

  灵织口里还在喃喃着“天杀的”“真晦气”之类的话,甚至还不解气的踢了一脚地面,谢子虚看着灵织的背影,眉眼里缓缓有了笑意,只是笑意微冷,更像是恨之入骨的神情。

  “金贵人。”谢子虚喃喃了这三个字,又嗤笑了一声,才将福袋收入袖中走进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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