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飞升后我做了关门弟子

11 悲剧

  问我道:“为什么我生下来就是不幸的?”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她,因为我也是孤儿,生下来就奔波乞讨,压根没感受过幸运人是什么滋味,我只能回她:“你努力过了吗?”

  她说:“我努力过很多事情,可到最后他们都是无疾而终的。”

  我说:“努力过就会早登极乐。”

  她问:“为什么呢?”

  我掂量着自己的言辞,组织的积极阳光向上些,“因为经常努力经常干活的动物容易早亡解脱进西天,像那些一动不动的王八乌龟,虽然能活很多年,却身陷囹圄破不开龟壳。”

  她半晌里没有言语,等的我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才听见她一句喟叹:“是啊,身在局中何必执迷不悟,到底是我放不下。”她推开我的搀扶,摇摇欲坠的站直身,倚靠着坚实的城墙挡壁,“如若不能和徐郎的尸身葬在一处,那不如殉了这城。”

  我有些难言,原本自私自利的心境因对方的相同遭遇有了些松动,想着人的寿命不过几十载,若让她能多活几十年倒也没什么关系,那树精以情跟我的博弈中,到底是他略胜一筹。

  我道:“其实你还可以活着,是我将话说的绝对了。”

  她笑了笑道:“姑娘不必同情我,若是没有徐郎,我早该死了。”她面朝着汹涌火势的城央,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讲给这个王朝的人听:“以前我不懂,觉得角逐天下守卫百姓是最重要的事情,而辜负忘恩了我徐郎的好,那日在战场上……”她声陡然带了几分激烈的哽咽,“我见徐郎,就应与他离开喧嚣,再也不回来这里,可是我贪,我让徐郎死后尸身都不得安放。”

  “我连他的尸身都保护不好。”

  她应是想到极痛苦的事情,我好不容易用术法堵住的伤口再度涓涓的冒出腥血来,她边呛血边哭怨道:“我欲以一臂之力支撑这羸弱的王朝,我殚精竭虑摒弃情爱,想护卫这朝堂之上的废物庸才,可我到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什么!”

  如墨泼洗的翳云突兀乍响一声惊雷,转瞬狂风暴雨即至,可那焚城的火不退反增,欲要同天相搏。她愈发的歇斯底里,带着负隅顽抗的拼劲,“我徐郎被封喉确死,还被剖心验身,我的徐郎啊!”女子尖锐的哭声骤然大过雷霆轰鸣,悲怆的哭声凄入肝脾,若有一天史官记载,必回称颂这为国殇之音。

  我听的有些心惊,劝阻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看她胸口湛蓝的碎魂闪烁飞出,往我肩头来。她则从胸兜里小心翼翼捧出一绺绿绸,虔诚的送至唇边吻了吻。

  他说:“我爱你。”

  妖怎么会理解人的复杂。徐青崖千年修为改逆天改国运,又以师尊的碎魂为心胆俱裂的公主续命,他将自己仅有的全部奉献出来,最后被验身剖心的时候也只是笑声说:“阿敛,不哭。”

  那碎魂在我肩头缱绻的歇着,公主明熠的双眸渐渐暗淡,我看着她抓着翠绿的绸带,犹如一页轻薄的纸鸳从城墙上一跃而跳,烈烈大火很快吞噬曼妙身姿,片刻后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她口齿不断的逸出秽血来,看着一轮曒月慢慢阖上眼帘,似在呢喃两字:“青崖。”

  雨停了,火势更剧。

  我赶在匈奴屠城前离开,离开的最后一眼是皇城中最高耸楼阁的折损倒塌,那倒塌的建筑正好掩埋住了赢敛的尸身,让她被烈火焚烧成灰烬,免受匈奴凌辱。她此生,原本有个高贵温馨的成长,原本有个琴瑟相和的夫婿,可到底是造化弄人上天注定,生来不幸的人,到最后都是怀揣着不幸离开的。

  徐青崖的尸身被我用灵力修补的完好无损,送回了榕树之内。而替他当天劫的松鼠精,被人剖了内丹随意抛掷在一棵树杈之上,原本灵动的眼死不瞑目的睁着。

  短短几日,物是人非。

  繁茂森林的灵脉似被人生吞活剥了般,大半奇珍异宝缩地枯萎,往昔里所见的精灵小兽也多半猝死,本来祥和安宁的氛围因意外的侵袭泠泠肃杀。

  我翻看松鼠的尸体,在上面发现了道家符咒,联想这松鼠之前的话语,应该是被妖道剥了内丹专助修行。

  正统道家顺应天道,无为而修,故此置时间于身外之物,不管是十岁百岁千岁都不会急迫,反之独辟蹊径的妖道,擅长蛊惑他人献出修为贡己臻仙,急功近利残害生灵满足自己一己私欲。

  好端端一处人间仙境,在他的残酷剥削下变成了这番模样,我拾掇好小松鼠的尸首,将她同徐青崖的尸身殓在一处,她算是可怜兽,没做错什么却遭遇灾祸,也没在活的时候等到徐青崖。

  徐青崖也绝对不会算到,他至死都在辜负一只松鼠。

  缘分有种种称谓,所谓的有缘无分大都符合青梅竹马。倘若我是松鼠精,我便一开始就跟上,让谁也伤害不了我心爱之人,倘若我是树精,我便珍惜眼前人,为爱付诸一切,但不会自降底线,变成怯弱伤绝的惨人,但我谁也不是,我只是目览一切还没办法改变的局外人,只当是看完一本哀艳悲戚的戏本杂文。

  最后略有感叹罢了。

  8.

  收拾完狼藉深林中的一切事宜,我刚走了几步,一道清绝的声音从我的背后悠悠响起,“哪里来的小仙姑?”

  凡间的什么东西竟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

  我忙回头望。

  只见一双颀长劲瘦的腿晃荡在空中,一人优哉游哉的躺卧在树,唇齿间衔着根细长的竹叶,戏谑道:“敢多管闲事?也不怕我杀了你。”

  他身着道袍,透露的气息醇厚而妖异,指缝间还残留着松鼠的褐色绒毛。

  我见微知著,如法炮制雾晓每次捉稚鸟时的自信从容,扬喝一声:“呔!你个妖道,还不快束手就擒!”

  他晃荡着腿,朗声笑道:“你从那树妖身上拿走什么好东西了,交出来我可饶你一命。”

  我凶恶的说:“你现在滚下来给将内丹还给小松鼠,我还能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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