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飞升后我做了关门弟子

07 追妻火葬场

  新的转折点再次发生,赢敛要替父出征。

  年迈昏愦的帝王已经没有能力奔赴沙场,当朝太子怯弱纨绔,丞相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勒令百官不得参与其中,外围匈奴气焰嚣张,迫于无奈,本朝公主要在世人的见证下,荒唐屈辱的出征。

  临行前的一夜,赢敛推开了那页门,她坐在床前,屈指小心翼翼勾撩起徐青崖的一缕碎发,声颤的低不可闻,说道:“徐郎,我很冷,你能不能抱抱我。”没有任何的回应,她自顾自的褪鞋上榻,蜷缩成一团,费劲的抬起徐青崖的胳膊将自己圈住,她将头紧贴在徐青崖的胸膛上,那里蓬勃的心脏炙热的跳动,她默然无声的流着泪,声却是明脆的重复:“徐郎,我好冷。”

  酒意熏天的徐青崖醉着,第二日看到赢敛戎装束发的时候才有点反应,他睁着惺忪的眼目送人出了精心装饰过的房屋,几日后,本朝当败,公主战亡,匈奴直破二十九座城,直逼郡守。

  与此同时一封快马加鞭的书信送达公主府,管家将书信送给了醉醺醺的徐青崖。

  那封信上只有一句话,“徐郎,你自由了。”

  徐青崖的心在那刻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出,他感受不到自由的欢欣,只能在血绘的一封信中感受到窒息和濒死感,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滴落,很快将信打湿将字模糊,直到那血绘的字彻底消失后,他摧心剖肝的痛感才好了些,他将信纸揉成一团,不知所措的喂进嘴里塞进肚里,似乎这样就能将痛意嚼下,可最终是适得其反的痛彻心扉,嚎啕大哭。

  徐青崖拭尽眼泪,后知后觉的奔赴沙场。他是树精有吞云吐雾一日千里的本事,瞬息间就能到达尸山垒积的战场。也是在这时候他才惊觉,不是自己被赢敛强肆的禁锢,而是他矛盾的踌躇留下。

  战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惊骇,满目疮痍,死伤皆是红襟战士,断肢残骸随处可见,触目惊心的红刺伤了福泽灵运的徐青崖,他纯粹正道也因此战掺杂了些许红。

  他有凌驾凡人之上的能力,却没有超脱于世人的感情。徐青崖翻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最终在两个地方找到了赢敛的头和身体。

  修复的工程格外缓慢,树精在怎么强,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他只能温吞且坚定的将自己的修为寸寸度过,展开柔软枝条暴露粹心内丹疗养。

  在三日后金鸡破晓天光乍破的刹那,赢敛头颅和身躯终于紧密联合,她深吸一口气,猛烈的醒来,随即看到了力竭而化半树的徐青崖。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

  恐惧、惊愕、震慑、恶心。

  半树身形态的徐青崖四肢皆化藤条,身躯容裹进深褐的树干,只留出模糊轮廓的上半身和翠绿的一张脸,妖异的惊心动魄。

  赢敛想都未想,屈腿弹起,随意摸索着一把残剑劈向了无力挣扎的徐青崖,她出手迅疾狠厉,面容坚毅冷酷,就算树身留有徐青崖的面容,她也能面不改色的挥刀劈砍。

  在经历了朝堂勾心斗角和战场搏命厮杀的洗涤后,赢敛再也不是位养尊处优的公主,更像是嗜血如命的屠夫。

  徐青崖避无可避的捱上一击,锐利的残刃将他树身划出深痕,他疼的彻底变回原形晕厥过去,在死气弥漫的战场中央生出棵生机盎然的绿树。等他意识再次回笼,赢敛已经不在了。

  他千里迢迢来寻她,她却在看见他真身时落荒而逃。徐青崖悲不自胜,往昔霸道妖精和邪佞魔君的戏本印入脑中,逃跑的小娇妻肯定又惧又惊,他哭的不能自抑,边哭边担忧赢敛吃穿用度,顺延赢敛留下的气息一路寻觅。

  不过短短三月,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国家已饿殍满道,硕鼠兴歌。徐青崖一路上遇到八十一次打劫,数以万计乞讨,偶尔还能见识到人吃人的惨烈景象。他有着天生的悲悯心,见则都是耗费灵气催生瓜果熟落,给予粮食。

  沿途路上死尸皆是些负隅顽抗守护城池的年轻壮士,他们死于非命,魂不归酆都,怨气冲天积覆龙脉,更影响国运倾倒,如果国殇,像赢敛这般倨傲的公主都是要殉葬的,徐青崖不舍,他便想了个办法。

  他以清圣修为渡魂,承载怨魂爱恨贪嗔痴,感知世间极恶极恨极苦极哀,那些生离死别遗憾悔恨如潮汐汹涌袭来,将最基础的快乐欣悦全都消弭。徐青崖的清风自若皦如皎月开始退却,取而代之的是哀而不伤的低靡。他开始没有了笑容,笑成为了负担,他开始踏入青春伤感文学的行列中。

  以往见山知海七巧玲珑心,捧明月一缕清辉便是欢喜,现今满目沧容只觉众生疾苦,心腐朽。

  徐青崖满怀哀凄顺延嬴敛留下的气息又回到了长安,可等候他的不是重逢欣喜,而是天罗地网,由庇国寺庙八十一位高僧主持的忘却之阵,将他本就遍体鳞伤的根基彻底毁坏。嬴敛和他的距离从未那般遥远,往日里触手可及的人站在高耸入云的城墙上,看他的神情寡淡又疏离。

  徐青崖被束缚在袈裟裹成的牢狱内,他睁着微红的眼,听着高僧敬言:“公主,您所言不差,这确实是影响国运的千年精怪,我国之衰全都由他引起。”

  赢敛说:“那便杀了吧。”

  徐青崖此生只有两痛,一痛是惊闻赢敛死讯,二痛是一言剜心。他蓦的呕出一口腥血喷洒在袈裟之上,那袈裟顷刻间被他的绿血灼出个窟窿来,他透过那狭小的洞,发直的看着赢敛,看着赢敛长眉稍皱,向他瞥来又嫌又恶的眼神。

  “主持,袈裟破了。”

  真正的炼狱到来,面对强敌倭寇的节节败退的衰国,将所有的恨浇灌在了他身上,各色各类的术法和各色各类的刑罚。徐青崖没有本体庇佑,亦没有灵气滋养,不过几场法事,已性命垂危,赢敛站立在符咒桎梏的结界外,目光中再没就往日里所存的温柔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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