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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山神新娘

  零榆刚才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他安慰自己,应该是只老鼠,探下身一看,没把自己吓得七窍生烟,一只玉白的嫩手就这样被柔腻在脚下,来不及多想,立马蹦到了冥浔的身上。

  大家定眼看去,的确是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指甲尽毁,沾染了斑斑血迹,那截手断得很是奇怪,粗糙的断口不像是被刀砍断的,反而像是被挤压的。

  出现在墙角的一截断手,是山神吃剩下的?那为何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不去处理?

  零榆睁大眼睛看着冥浔捡起那只手端详着,磨碎的指甲缝里除了血丝,还带着红漆,与墙上的漆是一模一样的,难道说,这只手是被墙压断的。冥浔敲了敲面前的一堵墙,清脆的声音响起,若是实心墙声音是沉闷的,墙后暗藏玄机。

  “墙后面应该还藏着什么。”冥浔淡然的面孔看向大家,没有丝毫慌乱,看到了那抹坚定的眼神,大家鼓足了勇气去找寻机关。

  摸遍了整面墙,没碰到一处凹陷或突出的地方,脚下踩着地面也很是平整,难道说,机关在山神像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打量着山神像,除了心底的忐忑别无他感。这可怕的山神像谁去摸索一下机关呢?他们倒是不怕神像,只是从古至今,神仙或是妖怪都喜于附身神像,休息小憩,若惊扰了显出真身,这命可是一眨眼间就没了。

  于是所有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云桐的身上,云桐感受到了袭面而来的期盼,他是大师兄,理当要为师弟们开道,无奈又能如何,只得硬着头皮做了。

  这高大威猛的山神找起来还真是有点麻烦,冒犯了山神,云桐心中默念。

  “大师兄,机关不会设在那么高的地方,你试试四脚上的头,眼睛什么的。”

  冥浔一语道破,云桐触摸目视断手墙面的那只右眼,是松动的,他轻轻一按,那堵墙就打开了,慢慢地向上收去,随着门的打开,阴森的气息愈加强烈,袭来阵阵寒风,怪不得刚才听到风声却感受不到风,原来被一堵墙挡着了。

  等门完全打开后,触目惊心的场景浮现在众人眼前,“啊!”零榆大叫着抱紧冥浔。

  “三师兄,不怕都要被你叫怕了。”一师弟吐槽到。

  门后面,一位衣裳凌乱的女人趴在地上,鲜血染湿一片,她袭一身大红衣袍,这衣服应该是嫁衣。

  缺失右手的手腕还在不停地流着血,冥浔走近身旁,将玉手对上去,是她的手。

  “死了吗?”云桐问道。

  冥浔探了探气息,没有生气,“死了。”

  那女人面容姣好,双眼是轻闭着的,没有什么剧烈的表情,暂时看不出来经历了什么。不过可以推断她的手是被这扇门压断的。

  大家跟着冥浔进入门后,在昏暗的烛光下,又被吓了一跳,零榆克制住自己,没有喊出来。

  眼前端坐着六名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盖着红盖头,鬼新娘呀这是。

  没有过多迟疑,冥浔一一掀开了红盖头。大家紧闭双眼,他这是不怕死呀,谁知道盖头下面是什么。

  掀起盖头的新娘各个都是花容月貌,粉黛佳人,逐一试过,呼吸均匀,应该是服用了什么药物,此时陷入沉睡。

  “这应该是献祭山神的女人,加上地上的那个,正好七名。”冥浔朝大家点点头,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新娘端坐在这此安然无恙。

  如今这庙中的玄机大家已经明了,山神像没有异常,都扣了眼珠子了,可以放心,坐在床塌上的新娘一副安逸的模样也是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地上的那具尸体,大家一致认为是药效没有起作用,那姑娘想逃脱于此,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抬起一道门缝,却被活生生砸断手,流血而亡。

  允弦那边,大家已到达了丘元坛,丘元坛位于断崖边缘,呈方形,数千阶汉白玉铺成的阶梯直达祭坛中央,坛中央立一大鼎,四周环绕七根汉白玉附蛟石柱,断崖下就是所谓的朝阳谷,一眼望不尽的深渊。

  炙热的阳光烧灼着大地,每踏上一道阶梯,脚下的热度又上升了几分,忍耐着头顶刺眼的光线,众人爬上了丘元坛之上,汗如雨下,身上的皮都快要蜕掉一层。

  这里和刚才阴森森的街道简直是天壤之别,一处寒意袭人,一处炙热难耐,总之哪里都不想待,还是客栈最舒服,一行人发出慨叹。

  大家支撑着虚脱的身体,睁大无力的眼睛,查寻着此处的端倪。

  然而,踏遍了每一块白玉地砖,观察了石柱的每一处花纹,空荡荡的丘坛未寻得丝毫异处。立于断崖边缘,向下看去,深不见底,落石无回声,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心中不禁一颤。

  “这里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呀,不就是祭祀的丘坛吗?”

  “是啊,寻了这么久,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有人耐不住性子抱怨道。看着头顶的炽阳,大家决定先回客栈再做商议。

  允弦上前敲了敲客栈的门,许久,门开了一道缝隙,一个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四周,一阵叹息后,大家看到了老板沧桑的脸庞。

  “小兄弟,如今我留你们在客栈,你们也得保我安危呀。”看到一行人衣裳整洁,安然无恙得回到了店内,老板将门开了一个人的宽度,让他们进入。

  “那是必定的。”有弟子欣欣然笑道。

  “你们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老板说话的声音极小,显然在提防着什么。

  “没有,一路上什么也没看见。”

  “那就奇怪了。”老板一脸质疑。“不该呀,毫不忌讳的在外面游荡,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老板低头念叨着。

  “老板,你刚才说什么呀?”允弦看到老板脸色阴沉,小声嘀咕着,问道。

  “没什么,你们先休息,需要添茶水再喊我。”老板全然不是一副紧张的状态,满脸笑容地招呼着。

  这态度转换得也忒快了吧,允弦不禁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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