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被撩了?
容与只觉得眼前一暗,随即看到江斯年那张俊脸无限向她靠近。
容与一惊,身体比大脑反应快,一把推开了江斯年,看着他不可思议道:“你作什么!”
不是都说得很明白了,她以后不逼迫他做这些了,他干嘛还这样?
江斯年看着容与因为激动而微微泛了些水汽的双眼,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嗓子微哑,又凑近了一些,俯身道:“师尊,我是自愿的。”
他是自愿的?
容与隐约想起来,好像受伤后刚醒时,是承诺过今后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以他自愿为前提。
但是,容与暗暗翻了个白眼,她不愿意啊!
她再次强调道:“斯年,你我如今是师徒关系,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如今好好教你心法,便是你的师父,你我之间,不必也不能有半分逾矩,你可明白?”
江斯年咬着下嘴唇,不可置信地望着容与。
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师尊竟然拒绝他吗??
他与师尊之间,一直是师尊主动,甚至逼迫。师尊何曾拒绝过主动的他??
江斯年忍不住皱了皱眉,而且他方才试探师尊,师尊竟然对那女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也未曾吃他的醋。
他心里忽然莫名有一些不舒服。
师尊的眼里向来只有他,只对他好,也只愿意同他亲近。虽然他曾经很不愿意,觉得被逼迫,自尊心受辱,可他如今好不容易自愿的主动一次,竟然被拒绝……
他心头忍不住泛起丝丝懊恼,这样好像自尊心更加受挫了。
他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深深注视着容与那双狭长清澈的眼睛。
眼睛里那种义正言辞保护自己的清澈眼神,让江斯年有种错觉,就好像……是他欺负了师尊一般。
这种错觉让江斯年那种痒而难耐的感觉不由再次泛上心头。
他……欺负师尊?
江斯年心弦一动。
容与看着江斯年一言不发,那双好看的凤眸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么。她咳了一咳,重复道:“你听明白了没?”
江斯年忽然勾了勾唇角,向前跨了一步,巷子狭窄,他这一步直接将师尊堵到了墙角。
借着些许身高优势,江斯年一只手支撑在容与头上的墙边,俯身凑近道:“师尊,斯年没明白,什么叫逾距?”
容与母胎solo到现在,这种情势下,她除了呆愣地瑟缩着,竟没别的反应。
江斯年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到容与红透的耳边:“师尊,如果这叫逾距的话……我们之前是不是将所有逾距的事情都做过了?”
容与脸热得发慌,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炸了!
她竟然被一个还处于青春期的少年给撩了?
她猛地推开挡在她面前的江斯年。只是这一次她实在是被撩得急了,手下力气没注意轻重,江斯年没有防备,直接被推到墙那一边。
推完了她也不想再和江斯年讲道理,直接大步向巷口走去。
江斯年站在墙边,看着师尊红透了的耳根和逃也似的背影,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他这算是……又欺负师尊了?
心头又泛上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江斯年揉了揉心口,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
他一边快步走上前去追师尊,一边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好像不知何时起,师尊慢慢改变了好多。
师尊在外人面前仙风道骨,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模样。可他知道,以前的师尊骨子里是风情万种,张狂不羁。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一双柳叶眼波光流转,魅惑妖娆。
他虽年少,却也知晓,那是情欲。
可如今师尊的那双眼,清澈纯净,犹如世间最明亮剔透的琥珀,不参杂一丝一毫的杂质,更别说情欲二字。
他那时虽然抵触同师尊做逾矩的事,但大抵上都是因为少年人高傲的自尊,他不甘被逼迫,却又只能被逼迫。
但即使这样,其实他心里也暗暗承认,师尊是他见过最美艳的人。
而如今师尊除了那身美艳的皮囊,好像身上多了些其他的特质,就比如刚刚……红了脸落荒而逃的样子,还有放下身段轻柔哄他的温软音调,又或者是那双义正言辞保护自己的清澈眼神。
都很有意思。
江斯年好心情地笑了笑,又迅速收敛神情,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师尊,正色道:“师尊,斯年此次出客栈寻你是有正事的,那河妖用妖术寄了封信来客栈,我与明珏打开看了看,他邀请我们去天琰山西,他的洞府石河洞一聚。”
容与闻言放慢了脚步,转头看着江斯年生气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江斯年被吼了也不恼火,只当这是师尊恼羞成怒的后遗症。想了想,他又装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屈道:“师尊,斯年本来是记得的,只是方才在花楼面前看到师尊,心里一慌,便什么都忘了。”
容与最看不得江斯年这幅小白花的样子,一看就忍不住母爱泛滥,她干脆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我这就去他洞府走一遭,你回客栈和成玉一起等我吧。”
江斯年皱了皱眉:“那河妖狡猾得很,此次既然敢寄信来邀请我们,就说明他一定准备妥帖得当,就等我们自投罗网了,师尊还是再三思吧。”
“再三思河妖还是要除,他既然已经把位置告诉我了,我自然要去走一遭,不能白白辜负了他的心意。”容与灿然勾唇道。
“再说,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准备了什么,才让他有如此胆量,一而再地挑衅堂堂天琰山掌门仙尊,我容与。”
清风扬起了容与乌黑秀丽的长发,半遮她美艳精致的脸庞。
她一身红衣,裙摆曳地,姿态傲然。
那双清澈透亮的柳叶眼微微眯起,配上红色薄唇有意无意勾勒出的灿然笑意,竟显现出了一丝睥睨天下的威严。
江斯年望着站在风口红衣飞扬的师尊,微微怔松。
这才是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