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处处有考验,人生时时被考验。
此时的兮浮站在厨房里,腰上围了一块粗布围裙,面对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一时间无处下手。他眼神飘像了站在厨房门口的两位“监工”。
石琉和安姿一人手里抓着一把松子,兴致盎然地往里瞅着,今天是不是不用再吃南瓜了?
现在当事人应龙表示非常后悔,再怎么说也该让石砚把午饭做了再让他走的。
……
石砚进入龙鳞镜的第二日,石琉一行人按照《救荒本草图经》的指示,前往大泽。
根据《救荒本草图经》的记载,大泽位于白头山脚下,由白头山山顶的雪水融化凝聚而成。说白了就是一片大水池。而那招摇花,只生长在铜矿的上方。而白头山的铜矿位于大泽深处。须在无星无月,没有任何光源的夜晚才能采到招摇花。
从雷泽边界出发,一路向西。虽离人界越来越远,但一路上草木生长茂盛,越往大泽方向前进越繁茂。
兮浮说:“领胡有寻找铜矿的能力,但被人族猎杀去,现是罕见的存在。”
“人族为什么要杀牛牛?”安姿不解地问道。
牛牛是牛牛,牛是牛……
领胡是牛精。
石琉缓缓收起《救荒本草图经》回答道:“贪婪,是人性的贪婪。”
兮浮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她。但心底已经赞同了她的说法。
待他们来到白头山山下,一路上地上的沙土肉眼可见地变得愈来愈潮湿泞泥。
休息的时候,安姿从地上捡到一根小树枝,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搁起一只脚,借着小树枝刮着鞋面上的泥巴。
石琉看着她,又看看自己鞋面上的淤泥。
她倒没觉得安姿娇气,她养过一只大橘,好像也是这样,没事儿的时候就爱舔自己的毛,能理解,爱干净罢了。
兮浮递给她一只水袋,她顺手拿过,抬头喝了起来。
放下水袋时,才看到应龙已经蹲在她身前,望着她脏兮兮的绣鞋。
水袋底搁在她的腿上,手握紧了袋口。
怪不好意思的,石琉下意识地把脚缩回裙底,谁知他一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捏了个法术。再一看,绣鞋已白净如初。
安姿酸了。
“我也要!我也要!”说着她跑到应龙面前,插着个腰,将鞋子伸到他脚边。
当安姿跑过来时,兮浮已经站了起来,他接过石琉递回的水袋,熟练的塞好塞子,收回到乾坤袋中。
石砚走时,将乾坤袋交给兮浮保管,怕他不知道里面的物品的作用,还嘱咐了他半天。
“我可以教你。”兮浮并没有帮安姿清理鞋面,反而提出了一个新想法。
“教我?也好的!快教我!快教我!”安姿迫不及待地说着。
“我也要学!这个好方便。”石琉见应老师打算现场教学也站起来凑热闹,毕竟技多不压身。
“你不用……”兮浮虽很意外她也来凑热闹,但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
石琉不解:“为什么?”
兮浮心底道:有我在,你不需要学这个。
“阿姐,等我学会了我可以天天帮你洗鞋子。”安姿,双手交叉在胸前,好像给石琉洗鞋子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
半刻钟后,安姿已经熟练地掌握了净尘决,期间把石琉当作施法对象练习。
现在的石琉从头到脚一尘不染,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控制均匀缓慢,生怕自已随便动一下,就浪费了安姿的一片心意。
石琉:摇了我吧……
……
随着道路越来越泥泞,越来越不好走。石琉渐渐发现周遭的植被覆盖率越来越高,她想到了热带雨林,苍天茂密的森林。环境变得越来约潮湿,空气中的水汽浓重。日头折射下来时是琥珀色的光,到最后连路都没有了,靠着应龙用灵力劈开挡在面前的茂叶前进。
今晚没有月亮,繁星像荷叶上的露珠,闪烁着。白头山比他们想象的大的多得多,应龙提议原地修整,石琉和安姿都没有意义。
兮浮从乾坤袋里找出石琉的躺椅,细心的安置在一处避阳的树荫下。
她向他道了谢,安心地躺了上去。
安姿化作狐狸的原型,伏在石琉的心口,乍一看像一条毛领。
入夜微凉,应龙在一旁生着火,眼神却是不是瞄着躺椅的方向。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睡的浅的石琉已经警觉地睁开了双眼与火堆边的兮浮四目相对。
自从上次蚀骨之痛发作后,她发现自己对周遭的事物感受愈发敏锐。
她依旧躺着,伸出手来触摸着安姿。
安姿还在呼呼大睡,察觉到头顶突如其来的温度,脑袋还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打……打……打劫!”一旁的灌木丛中跳出一个人影。他
兮浮和石琉互相交换着眼神。
她悠悠地从躺椅上坐起来。
兮浮眯着眼,打量着对方,在对方跳出来的一瞬间,他早已识破了对方的真身,体型看上去高挑结实,原来是一只刚化型的兔儿精。
“看什么看!把……把值钱的东西都给大爷交出来!”
“咣当!”
兮浮识趣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妖气十足的短剑丢在他面前,看清后才发现那是一只大狼妖王的獠牙制成的短刃。
见他没动,兮浮就接着往外丢,虎妖皮制成的手套,海蛟骨制成的锁链……
“啪叽。”一坨蛇妖胆丢在他面前,血淋淋新鲜的很,看的他有些反胃。
“呕—”终于那劫匪不负众望地转头干呕起来。
“哦!不好意思,这个没什么用。”兮浮刚想把蛇胆收起来,但转念一想又说:“对我们来说没用,对你来说未必。”
呕吐完的劫匪听那男子这么说,有些回过味儿了。他看着面前一堆乱七八糟“值钱”玩意儿,每一件的道行都比自己高,又说对他们来说没用,对自己有用。合着他们已经看清了他的道行,但他看不清他们的。
显然,他们比他厉害的多得多。
“还要不要啊?”石琉站了起来,颇有意味又似笑非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