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久一行走出客栈,就发现一白衣女子提着盏发黄的灯笼,恭候在门口。
女子微微低头,两边的黑丝散落在脸庞,只是恭敬的站在客栈门旁,不作声。
“你是,刚刚在大街上唱戏的女子?”花酒久问道。
提灯女子缓缓抬起头,轻声道:“正是,公子让我前来迎姑娘。
只见白衣女子的脸上,左眼用黑布缠着,颜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你眼睛是怎么了”
女子淡然一笑“小伤而已,不必在意,姑娘请随我前去,公子在等你。”
花酒久见白衣女子脸颊没有血色,看起来像行尸走肉一般,但是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忍不住上前伸手一把拉住白衣女子的胳膊,一碰到白衣女子的手臂,便发现这女子浑身并无灵力,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便关切问道:
“你是人,为何在此地?”
“姑娘说笑了,我自然是活生生的人,奴家是个引路的,请跟我前来便好”说完,便抽出手,转身走去。
“喵呜……姐姐,咱们跟着走吧。”白猫扯着花酒久的衣衫,示意跟着女子前往。
花酒久牵着沐煊跟在白衣女子身后,慢慢的走着,周围时不时的闪出几双眼睛,但都默不作声,不敢上前来,花酒久看着走在身前的女子,风吹过去,白衣飘起,单薄的身子显了出来,不禁有些可怜,不知这女子遭遇了何事,浑身都散发出凄凉悲苦之感。
柳叶子和花幽兰跟在后面,时不时戒备着周围的境况。
“喵呜……”白猫轻快的用四只爪子,前后摆动着,跟在花酒久身旁。
“喵~喵~喵喵喵~”
“你这只小猫,是在哼什么呢。”花酒久笑着问。
“平常梅姐姐都会唱曲子,今天引你们前去见我家公子,倒是不唱了,有些无聊,所以我就替梅姐姐唱啦,喵呜……”白猫扬起小头,不停的叫唤着。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缓缓道:“小主要是想听奴家唱几句,那我便来几句。”
一袭白衣的女子捻起兰花指,提着灯笼慢慢走着,缓缓唱道:“谁家……小女……着青衣…”
……
“这般……相思不得见”
“良辰……美景……自相恋”
花酒久一行跟在白衣女子身后,仔细地听着,只觉得这唱词讲的是相思离别之苦。
“赏金百两……无所偿……,只愿远走他乡随君愿。”
“奈何……家中父母无人照,此生辜负了……养育恩,只待来生报。”
“悲悲切,望春桥,无奈……独身走此道,独身走此道……。”
……
“这位姑娘,你可是遭遇了什么?”花酒久轻声问道。
白衣女子停下声来,继续向前走着,缓缓道:“小女只是凡间一尘埃,在世二十年,只不过做了一场梦罢了。”
“你刚刚所唱,可是在思念什么人?”
“心上之人。”
“他在凡间?”
“嗯”
“活着?”
“嗯。”
“你的眼睛是怎么了。”
“被人所伤。”
“那你为何流落到此地?”
“奴家只是在穷困潦倒之际,逃离家乡,偶至此地,得公子相救,做了份引路人的营生,苟且活着罢了。”
“那你可愿跟我走?”花酒久说着上前扯着白衣女子的衣袖“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心上人,而且还能治好你的眼疾。”
女子回过头苦笑道:“与他不相见啊,便是我所愿,至于眼疾,瞎了便瞎了,我还有另一只眼睛可以看路,就且苟活着吧。”
说完便扭过头,抽出落在花酒久手里的衣袖,提着灯,缓缓地向前走着。
深夜的威城,一轮红月远远高挂在空中,像是要滴出血来,但白衣女子惨白的脸上,竟映射不出一丝血色。
花酒久就这么静静与沐煊并排走着,见跟前的女子并不愿搭理自己,便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