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浊走在玉隐峰的青石板路上,白易还没有原谅白无浊当初带着钱跑路的事情,理都不理白无浊。碰了几次壁,他才放弃了通过语言来求得白易的原谅的想法。
但是从青石板的路上出来,已经来到了宽阔平坦的官道上了,还在官道上走路是什么鬼?为什么不坐马车?
难道白易是想趁机报复报复,所以马车都不给他坐。为了不让人没有机会说他黑心肠、记仇爱报复,所以白易也走路。原来我的傲娇堂弟是个心机男啊。
走了几炷香的时间,白无浊实在不是行了,他选择投降。
舔着脸凑到白易身旁,“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要走路呢?”
白易傲慢无礼的说:“拜你所赐,没有马,更没有马车。”
原来在白无浊卷钱逃跑之后,众人一下过上了入不敷出多穷苦生活,迫于生活他们把马给卖了。
他们经过的地方有没有可以他们白家的银号,所以也没有办法拿钱。当他们非常落魄的来到白家银号时,那没有眼色的掌柜,以为他们是诈骗的把他们给赶了出来。
那大腹便便的胖掌柜直接破口大骂,“就这破破烂烂、穷酸的乞丐样,竟然还敢冒充我们白家的公子。我呸!”
白易:就很伤心。
这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在这一个月之内,白易是深刻体会到了。除此之外,他还体会到了一个道理,就是银子是多么的可可爱爱的存在,简直就是人世间最好的东西。
在不久的将来,白家三公子白易“白家抠门鬼”的名声在大央打响,到最后天下皆知。白无浊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对自己的堂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实在是太罪恶了。
等好不容易走回到了客栈,白无浊知道阿芙瑶离开回家的消息,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意味着那姑娘不会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终于不用面对那个会养蛊的暴力姑娘了。
在定客栈房间时,白无浊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想给白易定一个超级豪华一人间,结果被白易言辞正义的拒绝了这个提议,还批评了白无浊住豪华房间的铺张浪费的可耻行为。
最后,白易心满意足的住进了低配版的单人间,而白无浊住在了他的隔壁房间。
被迫住上了客栈的低配版单人间的白无浊看着角落里的老鼠洞里时不时跑出来的小老鼠,缝了补丁的绵被,白无浊陷入了怀疑:这破破烂烂的房间真的可以住人吗?
忽略时不时床底下传来的“吱吱”叫的老鼠,其实豪华间和低配间也没有什么差别。这么想着,白无浊好不容易在深夜里慢慢睡去。
此后的好几天,白无浊和白易都在忙着谈生意。求医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所以要开始弄生意。
他们白家是商贾之家,本不是多么显赫的人家。但是在二十年前,在大央圣上起义推翻前朝骊国的统治的过程中,他们白家提供了大量的钱财支持,是苏傲白也就是当今圣上的钱袋子。
改朝换代后,有人家破人亡,自然也有人大富大贵。大央建国后,他们白家就“鸡犬升天”,一举成为堆金积玉、富可敌国的大央白家。
今年为了在大央皇后的千秋节献上厚礼,因为皇后喜爱珍贵的花鸟,所以今年白家是打算进献北境大陆都十分有名的南番花卉。
桃花墟的花卉市在靠进客栈的一条繁荣富贵的街道上,很是繁荣热闹。
花市里花贩的叫卖不绝于耳,从各地来的花商在集市里转转悠悠的寻找自己心仪的花种和花苗,也有一些花贩是卖已经含苞待放的花。花的品种更是繁多,所有人都十分的眼里都是惊讶、好奇,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花。
但是引路人告诉白无浊他们一行人,“这一些花大多数都是常见的花,客人如若要买珍贵难得的花,还是得到玲珑楼去买。”
“这玲珑楼的花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呢?”白无浊十分疑惑好奇。
“这玲珑楼,是这南番的最有名气的卖花之地,里面都是花中珍品。”
“那花的价格如何些?是不是非常的昂贵?”白易表示,虽然要卖珍贵的花是肯定的,但价格他认为能省一点是一点。
“价格嘛,肯定是贵一些的,但是花真的是极好的。进去楼里的人还需要交一百两的白银做为入楼费。”
不远处的玲珑楼,一个个子矮小穿着破烂补丁衣服的少年被一个高高壮壮的大汉提着衣服从楼里拎了出来。少年奋力地挣扎着,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他太弱小了。
大汉把小少年从高高的台阶上扔了下去,少年咕噜噜滚了下去,最后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起了瘦小的身体。
陈复礼实在是太疼了,整个世界都是恍恍惚惚的,已经破开的皮肉来了尖锐的疼痛感。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哼叫声,但还是不自觉地用上齿咬住下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叫声。
那大汉朝少年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面带嗤笑,盛气凌人的骂:“你要再敢来,老子不弄死你。”然后十分嚣张的回了楼了。
阿午远远的看见这个场景,眉头一跳,感觉自家公子又要故态复萌了,立马想要拉住白无浊。
白易也是想这样干的,但是他并不是想要阻止白无浊帮助弱小,而是担心得罪人。毕竟他们新来次地,他们白家就算再强大,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第一次来南番,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但是他们都晚了一步,白无浊已经朝着那少年奔过去了。
作为自家“勤俭诚信,仁心济世 ”的家训的积极践行者,看见那小少年躺在地上,白无浊的圣夫心简直按捺不住。
跑过去蹲在少年面前,柔身问:“你好好吗,需不需要帮助?”
这小少年的嘴角挂着血迹,身上破旧的衣服已经有地方破烂了,露出细细的手臂上上也有血在流,看起来可怜的很。
陈复礼听见有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还耐心的替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衣着华贵、高不可攀的公子朝自己伸出手来,没有去抓住白无浊的手,而是急忙挣扎着起身。
白无浊见此,只得礼貌性的递给了陈复礼一条蚕丝手帕。
“小人鄙贱,不配用公子的物品。”陈复礼低着头,瘦弱的肩膀因为紧张而耸起,礼貌推辞着,并不接手帕。
白无浊疑惑问:“你怎么会被人扔了出来?”
陈复礼唯唯诺诺解释说:“小人是一个花贩,平日里靠卖花草为生。上个月,玲珑楼的掌事见我的花好,在我这里拿了许多的花,又说他没有带这么多的银两,让我以后去楼里拿钱。结果我去拿钱的时候,那掌事根本就不认差我钱这件事。”说着说着,哽咽着哭了出来。
白无浊着得安慰他,本来是打算去问找那掌事问个清楚,但是在白易阻止下,也只得给了陈复礼一点银子让他去医馆瞧瞧他的伤,就进去了玲珑楼里瞧花去了。
陈复礼看着白无浊进入了玲珑楼,把几颗碎银子紧紧握在手心,模样很是感动。最后在众人的羡慕嫉妒的目光下,低着头慢慢地走开了。
到了僻静无人处,陈复礼才啐了一口血,掂了掂手上的银子,然后随手将银子扔了出去。
抬起一张清秀俊逸的脸庞,挺直的背脊像孤松一般。此刻他丝毫没有了刚才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样子。
陈复礼好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漂亮的眸子一眯,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
忽然粲然一笑,像是春暖花开一般美好。
“愚蠢,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