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瑶和白无浊躲躲藏藏的藏在花树之间向前穿梭,白无浊紧跟在阿芙瑶的身后,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少距离,阿芙瑶才停了下来。
阿芙瑶停在的是三长老的房间外面,躲在茂密高大的树丛中。这里可以利用树枝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身形,不仅如此还可以通过被用木棍支起的窗户看见里面的前景。
白无浊压低了声音:“你不觉得我们有一些猥琐吗?在窥视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阿芙瑶用眼刀剜了他一眼,小声的说:“没有事,我们只是观察观察而已,不会将看到的说出去就行了。”
顺利将自己与树丛融为一体,阿芙瑶才开始观察起里面的情景,一旁白无浊因为个子高挑,所以整个人在努力地不从树丛中露出自己的头。
阿芙瑶惊奇的看到一幕,三长老莲华轻轻的按了在她旁边的一个精致漂亮的银莲花灯架。
然后本来是闭合的银莲花灯瞬间像是活起来了一样,银做的花一瓣一瓣慢慢地绽放开。
银莲花灯中间的红色蜡烛露出了,烛光摇摇曳曳然后发出啪的声响。
阿芙瑶没有看见之前这里发生的一幕,仅仅是看见了银莲花灯绽放开来的场景。
三长老莲华是桃花墟三位长老之中灵力最高的人,听音辨位的能力自然不会差。
所以,在她听到像是什么在草丛里动作而发出来的声响时,立马拿警觉起来,“是谁在外面?给我出来!”
阿芙瑶立马拉起白无浊,快速地在莲华出来之前悄悄摸摸地一溜烟跑了。
莲华握着自己的长剑,试探性的朝着阿芙瑶他们刚刚躲在里面的树刺了几剑,再三确定见四周没有人听到或者看到自己刚才和黑衣人的谈话才转身回了房中。
不远处的草从里,白无浊和阿芙瑶都憋气躺在草丛里面。阿芙瑶庆幸呀,幸亏是这里种的草是四季不枯草,在初春就还是茂密,不然今天晚上他们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当两个人又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大土司的房间外,看见了大土司还在奋笔疾书地处理公文。可能是因为换季的空气里带了冷气,使大土司用手捂着咳嗽了几声。
宽大的黑色的土司袍子包裹住大土司有一些瘦弱的身体,使袍子看起来有些过于大了。
第一次,阿芙瑶突然发现大土司已经开始老了,岁月开始侵蚀她美丽的容颜,病痛开始出现。
回想起来第一次自己被师傅带到大土司的面前,大土司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尽量温和语气问自己:“你叫什么名字?”
朱颜空自改,向年年芳意长新。时光荏苒,过去的时光逐渐隐遁在过去,浮光掠影,不再复。
大土司一向肃静冷漠的面容在此时是异于平常的温柔平和。阿芙瑶都差一点以为,大土司面对的不是公文,而是圣女桃灵了。就好像处理公文这一件繁杂的事情在大土司这里是很一件可以让她感到幸福和有成就感的事情。
阿芙瑶和白无浊继续偷窥大土司,但是这一次他们就没有之前的那么幸运了,他们被大土司给发现了。
阿芙瑶和白无浊立马就跑,但是事实证明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记策在觉得的实力面前是不管用。
两个人被大土司给活捉了,大土司用灵力使白无浊定在了原地,然后面色如霜地和阿芙瑶说:“我有事情和你谈谈,你给我过来。”
阿芙瑶立马就想起来之前的一年时间里,她因为总是犯错,接受了无数次圣女桃灵和大土司的惩罚。
桃灵致力于让阿芙瑶知晓桃花墟的一切事物,所以一直让她一直抄书,一年的时间里抄了无数本《桃花墟录》。
但是,大土司和桃灵不是一个风格的。大土司更喜欢说教,就是在努力给阿芙瑶灌鸡汤的那种。什么你是桃花墟的未来,你要努力学习,你才能配得上这圣女之位。
阿芙瑶让她抄书还好,但是让她去听大土司真情实意、感人肺腑的发言,阿芙瑶真心表示自己真的好难呀。
大土司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面色深沉,然后开始了自己的新的一番教诲。
“阿芙瑶,虽然现在你已经不是圣女继承人的身份了,但是我还是要继续喝你说教说教。”
庭院里静悄悄的,隐隐绰绰的声音是风拂过院子里的正是花开芳华的桃枝传来的。除此之外,满庭寂静,大土司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在这种环境下,声音更加清亮辽远。
“现在的你,可能决觉得桃花墟不再需要自己了。但是,这就是事实,我希望以后你能够自己好自为之,不要再起事端。祝你平安顺遂,一生喜乐。”
大土司的话语如同一个重锤子,一字一锤重重地敲打在阿芙瑶的心上,沉重深刻。阿芙瑶慢慢的眼里竟然蓄起了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悲伤。
心头像是放上了一团绵花,在心下雨的时候慢慢的蓄起了水,从轻飘飘的绵花变成了压在心头的重担。
阿芙瑶其实是很在乎自己可不可以当上圣女的事情的。因为她从五岁那一年开始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受人尊敬爱戴的圣女而一直努力,努力了十几年就突然化为一场泡影。
阿芙瑶哭得伤心,大土司终究心里不忍,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于是安慰说:“你当不上我们桃花墟的圣女,也可以继承那师傅的大长老之位,也是可以为桃花墟做贡献。”
大土司自然是知道,一个知道自己在未来有一天会光辉闪耀的人,突然就跌入尘埃里,或许爬不起来是怎样的难过的。
但是,大土司虽然知道,她也没有后悔把阿芙瑶摔入尘埃的决定,有得总有失。
或许,在许久以阿芙瑶会自己想开,然后慢慢释怀。又或许,这会成为一辈子的伤痛,记挂一辈子。
但是,这一些对大土司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要如何在花神节后选出桃花墟新的要培养的继承人,圣女的候选人关系到整个桃花墟的未来。
毕竟,她是桃花墟人心中的主宰,她必须照顾安排桃花墟的众生。
“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说了这句关心的话语,大土司已经转身离开了。
大土司离去的背影,阿芙瑶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白无浊见阿芙瑶哭的伤心,便开口安慰“不要难过了,等我们把事情给查明了,你自然就可以恢复你的身份了。”
阿芙瑶:“我不是因为失去圣女继承身份而难过,而是对过去有一些不舍,还有难过。”
不舍作为圣女继承人的荣耀,不舍自己被放弃成为一个弃子,又或许不舍自己为了当一个优秀的圣女而努力的这些年的时光吧?
更多的则是对过去的愧疚难过,在此之前,阿芙瑶一直认为成为桃花墟的圣女是她应该做的,她所图谋的只不过是圣女可以带来的崇高地位和秘术可保她容颜不衰。
她竟然从未认真思考,她真的适合做桃花墟圣女吗?换句话说,她阿芙瑶配做桃花墟的圣女吗?
阿芙瑶用右手手摩挲着左手上的一条精致漂亮的手串,几个花朵形状的串珠被一条红色的线构成,每一朵花连花瓣都是舒展开的,花色也各有不同。
这手串正是阿芙瑶曾经在大土司府外的那一棵古桃树上拿到的那个盒子里唯一装着的东西。因为比较好看,所以阿芙瑶把手串带在了手上。
过了一会儿,阿芙瑶喏喏地说:“我还是想当桃花墟的圣女,我希望我可以守护这里。”
少女的语气坚定,眼中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更多的则是坚定之色。
在这一瞬间,白无浊震愣住了,或许在这一个瞬间白无浊才真真正正的觉得阿芙瑶可以担任桃花墟的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