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吊桥,顾小红看着董秋岩练的起劲,不忍心打搅,自己依附在路边的一棵树下睡着了。
董秋岩练完功看着熟睡的顾小红感到一阵惭愧,她那么辛苦的帮自己,自己还怀疑,真是大逆不道,最要紧的是顾小红还真是自己的师叔,这件事这一刻董秋岩当真是深信不疑。
他抱起顾小红,自觉的面容有些羞涩。“总不能把自己得师叔丢在这里吧?”他心道:“女人啊,刀子嘴豆腐心!真是变幻莫测!”
回到客栈天还未亮,客栈里已经有人起早,江湖人已有耍刀练剑的,但见到董秋岩抱着顾小红走进来,都是愣了愣,这让董秋岩加快步子回房间,因为他不想听到这些人的污言秽语,二则是自己体力也有些不支,慌乱之下他却是轻轻地把门推开,福儿还没醒,他不想吵醒福儿,转而一想便把顾小红放在自己的那个房间。
董秋岩坐在房间却是睡不着,顾晓红昨晚教给他的功法心诀让他在吊桥一试之后,便不再怀疑顾小红的身份,因为顾小红的确知道偃月楼的功法
董秋岩又看到顾小红睡着时的样子,不禁感到惭愧,这师叔外表蛮凶其实心底还是很热情。
在顾小红的引导下月初诀的功法他全是记在心里,再长久加以温习便可熟练。
董秋岩坐在房间实在是难以入眠,他拉开门走到客栈大厅,店老板和跑堂的也起得早在清扫,董秋岩问他们要了一壶酒,坐在门槛上自饮。
在董家庄的时候董伯仓是不让他饮酒的,他如今是孤苦中又遇福儿,心里难受却也知足,不禁想学故人来一通畅快淋漓,借酒消愁,只是他酒量还是浅,空腹饮酒岂有不醉之理,这倒也省的他耍酒疯!
直到申时,董秋岩还倚在靠在那里熟睡,顾小红却在房间里大声尖叫:“你个混蛋,孽徒,你对我干了什么?”
这一叫客栈可热闹起来,房门都打开来,有些人一脸的嫌弃,一时间是非言语滔滔不绝,有一个粗毛大汉甚至言语龌龊。
顾小红拉开门,走出门气呼呼的站在门口。
“哇,这不是今早的那个姑娘吗?”
“是啊,她可厉害了,白云七星都惹不起的主。”
“哎,赶紧回去吧。”
“走,走,走赶紧回去喝酒。”
“姑娘,对不住啊,刚才我嘴贱冒犯姑娘,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做计较?”说话的正是那粗毛大汉,昨天他也在这家客栈,亲眼看见顾小红与白云七星动手,怕她找上自己于是慌忙请罪。
戴斗笠那人只是拉开一天门缝看了一眼。
顾小红正在气头上没空搭理这些粗人便吐了一个字:“滚!”
那粗毛大汉闻言如蒙大赦一般逃走了,这时福儿走过来,看到顾小红站在董秋岩房门前,心里莫名的有些难过。她看到倚靠在门槛上的董秋岩,将要走过去叫醒他,不料顾小红一把拉住她,手指比了个收声的动作。
顾小红气呼呼的走到董秋岩身边,她心里想昨夜她竟然在董秋岩房间里睡了一晚,这个家伙竟然回来也不叫醒我,会不会……她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事儿……只是她不敢想象。
“不会的不会的,你什么都没看到。”顾小红自言自语的。
福儿看到顾小红神情激动,怕她伤害董秋岩,便对她说:“顾姑娘,不如我把师兄叫醒?”
“不用,我来叫醒他。“顾小红一脚踢向睡着的董秋岩,把福儿惊得心儿都要跳出来,她忙跑去想要拉住董秋岩,无奈还是慢了一步。
董秋岩睡梦中惊醒,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但是即将接近地面只是,他忽然翻身,手拍在就近的一张椅子上面,陡然站立望向生气的顾小红:“师叔,你想摔死我吗?”
“师叔?”福儿这下彻底的惊呆了,董秋岩曾怀疑顾小红不是偃月楼的人,现在怎变得如此热切,叫顾小红师叔,福儿还发现董秋岩不知何时突然柔弱的样子变得有些坚毅,而且会了武功,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实在是不明白?
昨夜董秋岩在顾小红的引导下,把师父传给他的内功贯穿全身,先前偃月老人已帮他脱胎换骨,洗伐精髓,内力相传又加上他天资聪慧,又极富悟性,很快就掌握了月初诀的精要。
昨夜他酒醉之后,梦中迷迷糊糊勤又见练数遍,酒已经醒了,自然反应已大过昨日,已有临危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能力。
“好小子,反应倒是够快了,不知道能否接住我这一镖。”顾小红言毕摸出一把银镖,用了三成了向董秋岩打去,竟然一击未中,又连发两镖,这两镖顾小红暗暗加了力道,她不想伤害董秋岩,所以只是在试探他。
董秋岩看那银镖凌厉打来来,连忙就地下腰,双手撑地,翻转一边,倒立而起,两支银镖如雨落惊尘般的射入地下,竟打出了尘雾。惹得旁人倒抽一口冷气。
“哇,师叔你耍赖。”董秋岩一个鲤鱼打挺站稳身子,对着顾小红笑到。
顾小红笑而不语走到前厅,福儿跟在后面:“你不知道江湖上多少人心险恶,狡诈妄逆。所谓兵不厌诈,你不防人,人家未必不想伤害你,福儿你说是不是?”顾小红回头笑着问福儿,笑意中似乎还蕴含着另外一种东西,似乎就要爆发出来。
“啪”一个清脆的耳刮子声响起来,福儿看着顾小红,顾小红看着董秋岩,董秋岩则是莫名其妙的神情,这顾小红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先是对自己动手踢不说,还朝自己放飞镖,现在又不明所以抽自己耳光,当下气得转身就走。
“师兄,师兄,等等我。”福儿叫着他追上去。
“走了,你就别回来。”顾小红有些后悔,她只是一时之气,冲动打了董秋岩。
董秋岩出了客栈门,他摸着隐隐作痛的左脸:“这顾小红还真是毒辣,下手这么重。”
“换作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福儿道。
“为什么?”董秋岩对此很是不平。
“不为什么,我就是很想打你。”福儿嘟着嘴说道。
“福儿你怎么了,怎么连你都这么说,难道我就这么遭人厌吗?”董秋岩生气的说。
“不是的,福儿不是讨厌哥哥,福儿是讨厌自己,没有能力替哥哥把那女的教训一番。”福儿弱弱的说道,最后一句几乎快没了声音。
不过董秋岩还是听见了,不免心里有些歉意,随后说:“没关系的,我董秋岩是个男子汉,是你的哥哥,又是你的师兄,以后你就站在我身后,只要我不倒下,谁都伤害不了你。”
“不是什么事情你都能保护我。”福儿看着远方,呼出一口气说道。“就像顾姑娘你不还是拿他没办法么?”
“她。。。。。”董秋岩正欲开口搭话却被福儿抢先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是喜欢上她了。”
“不是的。。。。。。”董秋岩都快急出汗来他可不想背负欺师灭祖的罪名,顾小红可是真正师叔,说这样的话可是大逆不道啊。
“是的,福儿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福儿本就是大街上的乞丐,能得哥哥怜爱,视做妹妹,福儿已经知足了。福儿不能再奢望其他。”福儿眼中溢满了泪,身体因为抽搐而颤抖。
董秋岩握住福儿的肩膀,头靠近她直视着她的眼睛,福儿却不去看他把头转向另一边,董秋岩不得不双手捧住那张笑脸面对自己,他柔声说道:“福儿,你误会了,顾姑娘真是我们的师叔,她真的是师父的师妹,我怎么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福儿有些惊讶,自己这样说岂不是有辱师门,内心有些后怕。“那我说的这些话,哎呀我真是该死,瞎说什么呢,你说师叔会不会责怪我?”
“她又不知道她怎么责怪你,以后多叫几声师叔就行了,对了福儿,师叔她昨晚教我偃月楼的导引功法,月初诀。”说到这里董秋岩忽又想到福儿师身上也有师父的内功,她也能练月初诀的吧。
他这么一想看了看周围,这里正是昨晚他练功的地方,当下施展昨晚练了一宿的月初诀。
福儿在一旁看着董秋岩,脸上洋溢着开心和崇拜,不时的拍手叫好。
董秋岩练了一遍试着教给福儿,他按照顾小红交给他的招式口诀,教给福儿,不知是是什么原因福儿总是肢体僵硬,无法顺畅的连接下一个招式,急得董秋岩不得不贴身纠正她不合格的动作。
董秋岩认认真真的想把月初诀教给福儿,只是他没发现福儿娇嫩的脸上的红晕和幸福的笑,一脸沉醉的姿态,像是骄阳英红的晚霞一般。
阳光适宜的展露出强烈的光辉,让董秋岩浑身是汗,一遍一遍纠正的招式让福儿总算是能勉强记下了,董秋岩让她多打了几遍,福儿却是故意错了几个招式,董秋岩又不厌其烦教,直到把福儿累的筋疲力尽直叫肚子饿了,才结束。
董秋岩抬头看了看天空,已经快接近晌午了,早晨又没吃东西难怪现在感觉没力气了:“走吧。”
“师兄我们去哪?”
“回客栈去。”
“你不怕顾。。。师叔打你吗?”福儿还是很怕。
“怕,可是又能怎么样,她总不能跟我们小辈一般见识吧,咱们得吃饭啊,走吧谁让她是师叔呢。”董秋岩坏笑道,他总能感觉顾小红脾气很大但是性格还是很开朗,不是小心眼的那种。
“那昨晚的事情。。。”福儿一只脚在地上划着,她不知道昨晚董秋岩和顾小红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大清早顾小红脾气爆发,弄得客栈里人尽皆知。
“昨晚上我练功很久,师叔在一旁睡着,我把她带回客栈,心想你应该睡了没有叫你,我就把他带到我房间里。我就出门喝了些酒不胜酒力,就靠着门槛睡了,刚睡一会儿,就被她一脚踢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啊没,没什么?”福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露出尴尬的笑,内心责备自己怎么胡思乱想起来。“师兄,我们走吧。”
董秋岩拉着福儿一起回客栈,福儿看着董秋岩拉着自己的手,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她感觉这样是多么幸福,一只白净的手拉着自己不在肮脏的手,自己不再是乞丐,也不在孤苦伶仃。自己有了亲人,他是一个疼爱自己得哥哥,可是自己只是认为董秋岩是哥哥吗,连她自己都回答不了。
他们回去的路上丝毫没有感觉两个人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尾随他们到了福元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