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镇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万人空巷,燕侯爷金玉作轮,十里红妆,来迎娶他的侯府夫人。
零泺自轿中出,手中被放入红绸,跨马鞍,越火盆,在满城人的喝彩中,与红绸那段的男子,拜过天地,进了新房。
红盖被人挑起,零泺看着眼前一身红衣愈发耀眼的男子,这几天糊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才猛然清醒,生出一丝新嫁娘的局促之感。
她忽的垂下眼眸,不敢再看男子,好似再看一眼便会被摄取魂魄,失了心智,她伸出手,遮掩般的把手中紧紧握了一天的物什递了出去:“给你。”
男子轻轻接下,在她身边坐下:“这是什么?”
“我的嫁妆。”
男子提神细看手中的物什,凤眸微醺:“一块儿,唔,五彩的石头?”
“石头怎么了?你还嫌弃?”零泺凶神恶煞:“不想要就还我!”这可是她胸口的那块石头,也是自己的本命元丹,虽然天雷没把它劈成自己缺失的心,但也乘着她一半的修为,是她极为重要的东西,这两日她好不容易把它从体内取出,如今一下子少了一半修为,整个人虚的很。
“不。”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手中的彩石,似要将石头每丝纹理都刻入心间,他笑:“我很喜欢。”
也许是被身边人酒气熏的,零泺骤地红了脸,又细细叮嘱:“这块石头你一定要贴身带着,它可是我的宝物,我不能用仙法医治你的寒毒,否则就是犯了天规,可有了它,你最起码腿能如常人一般行走。”别说再也不用困于腿疾,用不了两三年还能驱除你体内的寒毒,更重要的是无论去哪里,这坠子都能替自己护着他,长命百岁更是无虞,零泺暗道。
“好。”男子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多的似要溢出来,他缓缓张口,音色是惑人的销魂:“阿泺,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唯一的妻。”
饮散玉炉烟袅。洞房悄悄。锦帐里、低语偏浓,银烛下、细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许伊偕老。
半睡半醒之间,零泺察觉身边人悄悄起床,半睁开一只眼瞧,天还未亮,昨晚折腾了一夜,也不知道这人哪来的精力。
“还早,你再睡会儿。”男子在她耳边轻轻道。
她本来也没打算起,念头一过,零泺又沉沉睡去,梦中隐隐飘过桂花香。
醒来时,床前果然插了一捧月桂。
丫鬟闻声进来,看到她对着桂花发呆,笑道:“这是侯爷一早去演武场练武时看到的桂花,便亲手摘了回来放在夫人的床头,侯爷对夫人真是有心思呢。”
丫鬟脸生的很,是李府带来的陪嫁。
瞧着外面天色已临近正午,零泺问:“燕祁呢?”
丫鬟答:“侯爷还未从演武场上下来呢。”
话语方落,屋门开了,燕祁提枪进门,脸上带着薄汗,见她醒来,眉间含笑,近身轻轻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睡饱了么?”
零泺点了点头:“这是你带回来的桂花?”
“对。”燕祁扫了一眼叹道:“可惜没有梨花。”
零泺:“嗯?”
燕祁不答,手指轻轻刮过她的鼻梁:“我已经让阿翁温好了饭,我先去沐浴,一会儿来陪你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