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泺握着又开始发红发烫的命理石来到了七方客栈,正巧见燕祁准备从客栈二楼下来。
果不其然,他又能走了。
他把清风当什么了?补汤吗?
零泺看着眼前好看的男子,想起他那糟糕的身子,再想想他如何地不听自己的劝诫,更想到自己还要再这样看顾他七年,不由十分地气不顺,直想把度秋从天上拽下来劈头盖脸骂上一顿。
哎,想归想,气归气,零泺看着手中的命理石,又看看楼上看起来好好的少年,心里腹诽,也不知道这块破石头这次示警是为了什么?
她这边正奇怪着,楼上方踏出一步的燕祁却像是踩空了台阶,身子猛然向前倾去。
“!”
前面那可是两层的楼梯!任他摔下去,估计命理石今天就能给她凑完“亡”字。
还来不及深思,零泺施术瞬移现出身形,扶住了欲倒的燕祁。
不远处的小二看着突然出现的她,吓傻了,惊叫出声:“鬼啊!”零泺一个术法扔过去弄晕了他,再看看四周,并没有别人注意这边,那刚才只有小二一人发现突然现形的她,霎时松了一口气。
零泺扶着燕祈的胳膊,才知道这人整个衣服都早已被冷汗浸湿,隐隐不安:“你还好么?”
燕祁脸色煞白,额头经络隐隐浮现,但他竟淡淡笑了:“好像不怎么好。”
燕祁不轻易示弱,他说不好,那肯定是真的特别糟糕。
燕祁几乎将整个人倚靠在零泺的身上,他微微低下头,气息孱弱:“扶我出去,侯府的马在外面。”
出了客栈门,客栈里的仆人已经将马牵来,燕祁纵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骏马奔驰,温热的液体滴在零泺的脖颈,滲湿了衣衫,她的鼻尖飘过丝丝腥味。
是血的味道。
快马回到了侯府,零泺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一半。甫一进屋,燕祁就丧失了意识,嘴角的鲜血像是流不尽一般不停外渗。
仍待在侯府里的老大夫师徒二人连忙赶来,老大夫一进门,看见这情况腿就软了一软,把完脉更是连连摇头,直呼让府里准备后事。
零泺她在人前现着身形,自然不能附身老大夫,正左右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乾坤袋中竟隐隐传来石裂之声!命理石竟又开裂了!
客栈现形救人已与天规相驳,零泺咬咬牙,既然错了不如将错就错。她站了出来:“我……呃,小女倒是略通医术,不知可否让我试上一试。”
就这样,零泺诊脉施针,硬是守了燕祁一天一夜,燕小侯爷终于化险为夷,梁老国公客气谢过她便挥挥手放她在侯府客房休息,谁知那老大夫年岁已高,这番心惊胆战又熬了个一天一夜,甫一站起身,竟然晕了,目前侯府里唯一的大夫的零泺:……
刚为晕过去的老大夫诊治了一番,老管家又满头大汗匆匆找来:“少爷醒了。”
零泺:……
零泺脚步不停又被抓去了燕祁那里,心道:本仙好好的一个神仙不做,倒当起了这人间看病的郎中。
到了燕祁屋前,还没来的及敲门,梁国公老将军的声音就从屋内传出:“你是想让皇上认为你和安王有所勾结,也想让安王得知你并不会帮他们,这样他们都怀疑你是不是对方的人,他们两方更不会轻易动手,因为他们更担心把你逼至站到其中一方,是吗?”
燕祁初醒,低声不知道回答了什么。梁老将军语气显然更加生气:“你这是在玩弄权术!”
“梁家家规,梁家后人行心术不正之事当如何?”
零泺此时听到了男子冷漠的回答:“军杖四十,宗祀思过七日。”
“如此,等你身子好些自行领罚。”话毕,梁老将军开门而出。守在屋外的老管家和她才得以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