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零泺回过神:“不对,你和他说话了?”
“对啊,燕侯爷能看见我,他问我仙子您的下落。”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仙子您去天庭述职了。”
零泺长舒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舒完,仙童下一句却把她的剩下半口气憋了回去,“我问了问燕侯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明明以前每次天庭述职您都是掐指算着时间,不到最后不上天的,也不知道这次是为了什么要提前一个月去了天上……”
回想起自己刚才在庙里说的话,零泺想杀了自己的想法都有了。
零泺没有心。
因为没有心,她不知七情,更不懂六欲。
就连现在做上仙做的像模像样的度秋,也曾经困于这七情六欲而疯狂过……
她还记得那是一千年前,方过两千岁的度秋还是个小妖,那时曾闹出一段情缘,因度秋喜欢是个仙君,此事闹的阵仗还颇大,几乎拆了她俩修炼的小破山。
她也实在不明白,这些情呀爱呀到底是个玩意儿,又不能让你吃饱穿暖,又不能提升修为,实在是不中看也不中用。
因此,顾及度秋的小命,零泺咬咬牙,硬是从背后阴了度秋,失法抹去了度秋对那段感情的记忆,不过,等度秋醒来之后,她们俩就好像隔了一层什么,再也没有了以前那般知心,再之后,度秋先修炼成了仙,她们之间便更加疏远了……
零泺她,活了这三千多岁,胸口塞着一块冰冷的石头,不知喜怒哀愁的模样、不懂痛苦难受的滋味、更不明白何为情爱……
时至今日,她遇见了燕祁,阴差阳错地闯进了他的生活,而他竟要拖着自己到这亿万红尘走一遭。
但是最奇怪的,她并没有厌恶这样的燕祁,竟然也不反感他这日子的一举一动,只是她略有些不知所措。
在土地庙里龟缩了一夜,天快亮时,她磨磨唧唧地回了侯府。
甫一进屋,屋门就被管家敲响了。
“姑娘,您醒了吗?快去看看少爷吧,少爷不知为何昨晚被国公爷罚在家庙里跪了一夜,今晨一早又照常去了演武场,您是知道的,少爷的腿为了找您,这几个月来腿用的有些过了,我刚才看见少爷的脸色都不对,姑娘,您若醒了,就随我去看看吧!”
演武场。
燕祁一身劲装,骑乘马上,银枪出手,轻松将数十甲兵挑于马下,甲兵被挑落下马,复起身攻击燕祁坐下马匹,骏马受惊,马上之人迅速橫枪下马,持枪而立,抽出腰上宝剑,刺翻数人。
若不是一直没有用腿,竟看不出此人腿上有疾。
只是那人的脸过分苍白,零泺心知,这些日子他去庙里来回的折腾,再加上昨夜跪了一夜,现在燕祁的双腿定是没有了知觉,还有让她那一掌,和他养了一个月的伤,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全好了。
苦也不喊,疼也不说,病也不停,什么痛楚都藏在心里,这四年,侯府演武场上燕祁风雨不动,一日比一日的艰苦苛刻,零泺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到演武场上累到昏过去的燕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