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那人撩开帘子,信步走了进来,眉目之间掩不住的张狂顽劣。
竟然是海神殿三殿下楚泽。
“这味道…不是合欢花和夜交藤又是什么,本王猜得不错吧?”楚泽说完就瞄着桌上的西域美酒。
晴初拍手叫好:“内想到三殿下也是久经风月之人,竟然一闻就辨出来这里的古怪。”
忽而看见了苏容手中的剑,笑着,“将军,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至于如此剑拔弩张?”楚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端起桌上的酒就一饮而尽。
“好酒,不过比起我海神殿的还差些。”放下酒杯之后转眼就看到了晴初,“呦,才几天功夫,怎就变得人老珠黄了?”
“三殿下言重,我不过是穿了膳房婶子的衣服而已。”晴初知道他的秉性,也是极没脾气的。
“军营重地,三殿下怎么进来的?”苏容面无表情地问道。
“说是军营重地,也不过是本王一曲玉笛的事。”说着还不忘舞了两下手中的笛子。
这话一出,苏容便知道外面守营的士兵必然被放倒了不少,他坦然一笑,收起了已经出鞘的剑。
“明白人!”三殿下忍不住夸赞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有话就直说了,三殿下此番前来是为了洛书吗?”
楚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苏将军别开玩笑了,我的本事跟我二哥比起来可不是差得一星半点,他办不到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自不量力呢?难道将军肯赏脸,将洛书双手奉上不成?”
“三殿下说笑。”苏容脸上表情一点一点凝固。
晴初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三殿下也是知趣的,知道洛书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绝对不可能轻易交出,便也不再玩笑了,径直道:“实不相瞒,本王此次前来,不是为了洛书,也不是为了阴兵符,乃是受我二哥所托,前来问将军要一个人。”
苏容下意识地把晴初拉在身后:“谁?”
三殿下笑了:“将军明知故问。”
“我若是不交呢!”苏容态度明确。
“那本王只好不客气了。”说着眼神认真起来,平地而起的风搅得桌上杯盘碗碟哐当乱响。
洛兰禁不住,连连后退:“哪来的风啊!”
晴初没有见过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吓得不轻。
龙王三子,太子殿下楚海善行云,二殿下楚澜善引雷,至于三殿下楚泽便是善行风。
洛兰看情势不对,赶紧溜出了帐子。
“等等,你们说的是我吗?”她从苏容的背后闪身出来,“三殿下,恕奴婢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洛书没有到手,她怎么可以走?肩上的使命还没完成呢,她可是要给二殿下排忧解难的。
这傻丫头,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三殿下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
“三殿下如此放肆,难道就不怕我手中的阴兵符吗?”苏容警告道。
“阴兵符可调度幽冥鬼兵,便是天尊来了也要敬畏几分,可是今天这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将军难道不怕两败俱伤?”
“二殿下现在醒来了吗?你方才说受他所托,他人现在是不是已经无恙了?”从关切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她的担心。
三殿下无奈道:“他早就醒来了,只是现在又卷进了更大的麻烦中。”
“什么麻烦?”
三殿下无奈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好像斩杀了幽冥凶兽。”
苏容低眉一笑:“三殿下,既然海神殿有难,你还是早些回去罢,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跟我回去,二哥现在麻烦缠身,没办法过来接你,不要让他担心了。”三殿下苦口婆心地劝道晴初。
晴初有些动摇。
苏容也劝道:“你对他而言若真的重若泰山,他大病新起,全然无恙之时怎么不亲自来找你?别傻了,他只不过是为着你这张脸才想把你留在身边,弥补对倾和的亏欠而已。”
“对倾和公主的亏欠?”
苏容笑得妖冶:“看来我猜的没错,他全然没有告诉过你他做的那些好事,别的就不说了,倾和最后海祭,可是有他一份功劳呢。”
“是吗?”三殿下出来反驳道,“他这是离间之计,千万不要上当了。”
晴初感觉脑袋里有千万只虫子在爬,二殿下确实没有告诉过她自己和倾和公主的过节,甚至两人是如何相识的都只字不提,她早就猜到这其中有问题。
苏容歪头看着她纠结的神色道:“留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傻丫头,不要听他的。”三殿下有些急了,“二哥现在麻烦缠身,所以不能来接你,跟我回海神殿就一切都明白了。”
“他有什么麻烦?”看来苏容的话晴初还是听进去了的,要不也不会这样问。
三殿下急得直跺脚:“二哥他…他…祸事缠身,幽冥的人前来问罪,他杀了幽冥镇守鬼门的凶兽,这可是要折寿的罪过……”
“三殿下此言差矣,”苏容弯起嘴角,“斩杀幽冥凶兽,可不仅仅是折阳寿如此简单,三殿下一路奔袭可看到人间遍地的孤魂野鬼?若不是我阴兵符在手,怕是这军营也不保,此等罪过怎是折阳寿可以抵消的?怕是要直接身魂分离,遁入地府,永生永世为奴,再不能六道轮回。”
晴初哑然:“好端端的,他斩杀幽冥凶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总之,你先跟我回去,一切就都清楚了。”三殿下说着,拉着晴初就走。
苏容在背后提醒道:“你真的要回到他身边吗?不留下来听听他对倾和都做了什么好事。”
晴初回眸,深深地望着他:“将军,无论他对倾和公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对我,他曾三次舍命相救,还不惜违抗父命,这份恩情我记得,也理应报答,现在他有难,我不能置之不理。”说罢拉着三殿下的袖子出了营帐。
轮回是轮回了,忘记也忘记了,可是她这爱憎分明的性情倒是一点也没变。
两人走后,苏容自己倒了满杯的酒,想要一饮而尽,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挡下了。
“苏容,你不该对她还留有余情。”
苏容回头,看着弈云公主仿若画中的脸,当真绝美至极,他淡然一笑道:“回去吧,身为海域王妃,夫君有难,你是最应该陪在身边的。”
“如果我不在这里,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放人走?”弈云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们的孩子快藏不住了,必须让晴初尽快怀上楚澜的龙种才行。”
“这就是你的计划?”苏容回眸问道。
弈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