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淮拦下了青火行雨令!
晴初直接扔在了地上,抬脚踩灭了!
这就不合适了吧。
“素闻姑娘胆大包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起来不像是在恭维。”
明淮擦了擦额上的汗:“的确不是,若是海神殿查到青火行雨令不见了,派兵来到穰县索取,姑娘将如何应对?”
晴初弯起嘴角,凑近他耳边道:“届时,你可……”
也不知晴初在打什么主意,明淮只是静静地听着。
海神殿中央大殿。
龙王龙母正在大殿之中商议近来后花园所现怪异之事。
“听说后园的海石榴结果了,却是黑色的籽?”龙王问道。
“没错,臣妾去看过了,其外还是橙红的皮囊,可是里面的籽却是乌黑乌黑的。”说到这里,她忽然凑近龙王耳边道,“跟那年一模一样!”
龙王听罢咳嗽了两声:“知道何故如此吗?”
“臣妾惶恐,未能查明其因,可是……海石榴向来是只开花不结果,除非有龙子诞下,如此异象只怕是于龙脉不利!正如龙妃那年……”
“咳咳!”龙王陛下打断之后又皱起了眉头:“膝下三子都尚未有子嗣,何来龙脉之说,莫要胡乱揣测了,若实在放心不下,可去走动走动花神,问问因果。”
“也好。”
两人正说着话,二殿下携弈云公主过来请安了。
“儿臣给父王,母后请安。”说罢,两人双双跪地。
“都起来吧。”龙母吩咐道。
两人起身的时候,她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问道:“弈云,你的肚子…看上去比之前略大了些……”
弈云赶紧解释道:“兴许是晚宴多吃了些,膳房的饭菜愈加合胃口了,臣妾便没有及时住筷,还请父王母后治臣妾贪食之罪。”
“能吃是福,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天儿越来越热,宫中诸神也都没什么胃口,难得你进得香。”龙母听罢倒也没有深究。
可二殿下听罢,脸上却露出了冷寒刺骨的笑,他侧首望着弈云:我且看着,这出戏你还能唱多久?
弈云没有察觉,龙母也没有察觉,转而吩咐道:“楚澜,近来宫中异象频生,后园的海石榴结出黑子,确为不祥……花朝节时,海神殿只为忙着准备你的婚事,不曾走动花神,想是多有得罪,趁此机会你替父王母后去见见花神也好。”
“儿臣遵命。”
正吩咐着,忽然殿外有值守的侍卫来报。
“报——”
龙王龙母对视一眼,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进来说话。”
“禀陛下娘娘,愿祭灯火市迟迟没有等到青火行雨令,后经探查发现,青火行雨令行至穰县之上的时候,被人截下了。”
“什么!”龙王龙母双双皱起眉头。
“何人截下的,可有探查清楚?”
侍卫摇摇头:“还请陛下娘娘恕属下无能之罪,并没有查清楚何人截下了行雨令。”
“南阳穰县不就是流疫频发之地吗?青火行雨令也是为了……”
“没错。”龙王道,“看来有人知道帝君想要处死穰县中人,所以截下了行雨令。”
听到这里,弈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明淮此时正在穰县!
可是她只吩咐明淮,守在穰县确认晴初是否怀上龙脉之事,他为什么又擅自做主拦下青火行雨令呢?
难道是晴初做的?不,她还没有那个本事!
二殿下也觉得事出蹊跷,拦截行雨令绝非凡人可以为之,但穰县中确无神明,此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再说,拦截行雨令可是重罪,若是被查出来,是要被放逐流沙沼的,据他所知,三界之内还没有人有这样的胆量……除了一个人!
晴初的音容笑貌顿时浮现脑海,二殿下吓得唇色微白,说起来,也只有她有这样的胆量和盲目的救人之心,可是……
“弈云,”龙母吩咐道,“穰县之事有蹊跷,明日你去探查一下,务必找出究竟是谁截下了行雨令!”
“臣妾遵命。”弈云公主终于松了口气,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落在了自己肩上。
可是二殿下真的担心此事与晴初有关,若要旁人过去怕是难办,于是请命道:“父王,母后,青火行雨令事关重大,不仅海神殿,连九天之上帝君也时刻盯着此事,如今大哥闭关,便让儿臣走一趟吧,也免了弈云辛苦。”
如此说道,不仅彰显了他心系大事,忧国忧民的觉悟,还体现了他疼爱发妻,为父解忧的担当!果然如三殿下所言,自从晴初走后,他越发地能言善辩了。
可龙王思虑片刻,依旧没有答应:“方才你还答应了你母后要去拜见花神,怎的这会子又改了主意?此事弈云出面处置便罢,你就不用去了,正好被拦下的青火行雨令也本是她分内之事。”
“可是……”
他正想再说什么,弈云便匆忙打断道:“楚澜,你不用担心,我处理了穰县之事定会毫发无伤地回来。”她心里也犯嘀咕,这般不情愿她出面,难道楚澜真的察觉出来晴初那丫头也在穰县?
如此,两人便各怀心思地退下了。
太子殿下闭关修行,而三殿下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禁足,怒奕死了,龙王龙母虽然当着一众神使仙吏的面说他无罪,可是担心他胡闹,还是将人软禁了起来。
二殿下孤立无援,本想请他跟着去穰县也不能了,只能听天由命。
那丫头还不算太傻,应该不会傻乎乎地就丢掉性命,何况还有问天匕首在手,应该不会有事……他饶是如此想着,却还是忍不住要担心。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丫头,此刻正坐在瓦屋上,痴痴地望着深蓝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呢!
众星拱月,华彩万千,恰似那个人……
她想起了二殿下监月东升的样子,凌然霸道的紫电就那样劈开碧水寒潭,才有了她如今看到的明月。
在海神殿中望月,透过渊海,深海,浮海,看到的月亮总是那么模糊曲折,像是泪眼中明月该有的样子,而人间的明月比在海中看到的清澈,明晰,真切!
她喜欢这样的月亮,同样,也怀念起了升月那人的背影。
恍惚间,她仿佛看见真的有人身负明月,踏着浮海起起落落的潮汐而来,虽然只有一个影子,可是她看见他在笑,笑得那般明媚,像是三月的暖阳。
“你终于来了。”
“你在等我吗?”
他轻启薄唇,依旧是凉凉的语调,可却多了几分宠溺,没错,这就是她正在等的人。
“殿下,我怀了你的龙脉。”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满心欢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