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都统,是穿叶飞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齐齐看向那枚“凶器”。
曹都统将应闵交到旁人手上,接过飞镖对着晨光仔细查看,半晌道:“的确是穿叶飞镖。”
曹都统淡淡一句话,队中却突然骚动起来。
“是临王!”
“是薛狗贼的人!!!”
“杀了她!!!”
…………
临王是谁?薛狗贼??薛淮???他们在说薛淮?为何他们看起来如此愤怒??难道是薛淮的仇家吗?
我满心疑惑当中,曹都统已捏住飞镖,走到我面前。众人见他动作,全都安静下来。
他微一抬手,左右两边的士兵立马松开我的手,我一时失去了支撑,浑身发软卧倒在地上。
他半跪下来,问我:“你这飞镖,哪里来的?”
我怔怔的看着他,这时天已亮起来。我这才看清,这个曹都统五官坚毅,脸上微有皱纹,胡渣似是几天未曾修理,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鬓角竟微微有白发。方才他一口一个小姑娘叫我,眼下表情却冷得很,不过对比周围一群似乎顷刻就要将我剥皮抽筋的人来说,他已算是平和了。
“说!”见我久久不答话,曹都统一手拧住我的脖子,面露危险。
他的手劲好大,我被掐得喘不上气,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头痛欲裂。当时我问薛淮要这块飞镖的时候,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也会牵扯出祸事,不过,眼下我什么也没有了,所以……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临王的人?!”曹都统似乎急了,手越收越紧。
我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脑子里混混沌沌的,越来越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乱七八糟的记忆飞涌……我听说,人在快要死的时候便会如此。我要死了吗?死了也好,我闭上眼,我此生早该死了的。
般虞,你这样的师父,连撒谎也不会。其实我知道的,你骗我,你说是我娘为了替我治病才送我上山拜师。其实不是的,我在笼泽早听得人说过了,十几年前,村里出生了一个女婴,生来心口处就有红色胎记,这个女婴一出生,家里的亲人便一个个相继死去,母亲请来道士相看,道士说该女婴身缠厄运,若不尽早杀了她,只怕后患无穷。母亲心生畏惧,亲自抱着才三个月大的女婴丢弃在传说有妖兽吃人的山里……
他们说女婴身上的胎记形状奇怪,有五瓣,像一朵花一样。我听完他们的形容,晚上偷偷照着镜子看自己胸口处的胎记,红色,五瓣花,一模一样……
其实知道了这些也没什么,般虞,你知道的,我一向把事情看得很开。这么多年,我一丝法术也学不会,却一点也不觉得遗憾,你捡我回去,把我养大,带我看遍世上的美景,做遍天下的美食,我觉得我这一生已经很圆满了。
只是……你突然不见了,我才想起来,此生若就此结束,那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忘记对你说一声谢谢啊!
谢谢啊,般虞。师父。你,听得到吗?
眼角温热的泪水流下,我终于失去了所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