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定然算数。”纯佑叹了口气，拉着青女转身，道：“你安心去罢。”
“愿你此生都不会被所谓天规所害。”身后传来萍儿的话语，之后便是再无一点声音。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纯佑脱下来外衫，举起替青女遮雨。
“楚国糕点最是好吃，我带你去楚国学习。”纯佑声音总算不是硬邦邦的了，语气轻柔。
“我有一事不明。”青女看着雨一滴一滴落在枯草之上，又顺着枯草流入土地。
“她若是被贬下凡还乖巧听话，被抓之时就地伏法。天界众人都会觉得王母判刑太重，可怜她。她如今闹这一出，群仙无怨言，才更容易王母保住女仙之首的地位。”纯佑拉着青女的手，朝着楚国走，声音小，语气轻：“今日之事是商量好的。”
“你法术不在她之下。”青女扭头看向纯佑。
“你此次算是立功，王母会记情的。若是你偷窥凡人被发现了，王母也不会为难你”纯佑细细对青女道。
“可她到底没犯大错。”青女蹙眉。
“青儿你可知凡间有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纯佑拉着青女的手紧了紧：“那是她的命数，也是天规。”
青女沉默不言，纯佑见青女没了兴致，便带着青女回了天宫。
“不是要去学做糕点吗？”青女见直接到了南天门，开口询问。
“你兴致不在。”纯佑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我此前去凡间要了一份秘诀，你按照这个做就是了。”
纯佑将青女送回了霜雪阁，轻声道：“我们许久没有一起聊天了，陪陪我罢。”
“也没有许久，不过才几日。”青女念决给纯佑变出了椅子，自己也寻了一处坐下。
“是呀，不过才几日，怎的感觉过了那般久了。”纯佑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女，又转眼瞧着地上：“近日木公给我派了许多事，我便一直没来见你。”
“你事情多，不必时时来找我。”青女点点头，也低着头，瞧着地上：“你若是想知晓凡间那些事情，我可以给你讲。”
“那我就等你给我讲。”纯佑勾唇笑：“你可别忘了还有我的糕点。”
“我不会忘记的。”青女坐在纯佑身边，就那样静静的坐着。
云彩流动，天光闪烁，时光消逝，他二人就那般坐着。
“你是不是觉得天规严峻？”不知是什么时候，纯佑开口问青女。
“我从前一直觉得凡人可怕，可以因为金钱权利利用人心，伤害旁人。将人作棋子，不顾人的死活。”青女望着远方流动的云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如今觉着，哪里都一样。”
纯佑闻言，错愕地看着青女，愣了半晌，叹了一口气：“你明白也好。”
“你可有闲暇？与我一同看戏可好？”青女转头看向纯佑，拿出了琉璃珠。
“我不可多留，此时要去给东华和西王母复命。”纯佑站起身，念决撤走了椅子，道：“我来，就是想和你坐坐，说说话，此时便走了。你自己小心。”
纯佑说完话，深深地看了青女一眼，便离开了。
青女见纯佑离开，叹了口气，念决打开了琉璃珠，见着宋瑾在闺房读信。
“边界开战，这打了几仗，输的惨烈。”宋瑾读完信，蹙眉，拿着信思索。
“那将军可受了伤？”婳儿闻言，心也提了起来，匆匆问宋瑾。
“哥哥在信中说是一切都好，就是吃了好几次败仗，军心不定。”宋瑾叹气，将信件叠了起来，放在抽屉之中：“军报应当比家书传得快，想来朝堂之上正在想法子。”
“说起来，我今日去取信之时，听外面的百姓说，陛下是想派二皇子出战。”婳儿在宋瑾身旁道。
“此时军心不定，定是要派位高权重之人前去稳定军心。此人必须是皇家血脉，陛下不可去，毕竟战场上刀剑不长眼。陛下就只有三个儿子，大皇子一向喜好诗画，舞文弄墨还行，领兵打仗差远了；三皇子一向纨绔，认真了几个月，近来见二殿下失宠，又荒唐了起来，自然不会让他。想来想去，二殿下最为合适。”宋瑾起身，看向窗外，风吹着树叶，轻声道：“二殿下此番若是平安归来，军中定是向他。三殿下再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想必这也是陛下犹豫许久的原因了罢。”
“任凭陛下犹豫，派二殿下出战是最好的安排。”婳儿走到宋瑾身旁，道：“就怕二殿下...”
“不可胡说。”宋瑾打断了婳儿：“二殿下吉人天相，一定可以大获全胜，平安归来。”
“小姐，侧门之外有位公子找您。”忽然进来了一个小丫头，对着宋瑾道。
“可有说是谁？”宋瑾漫不经心地看向那个小丫头。
“那人戴着斗笠，也未表明身份，可他说他是小姐的笔友，将离京都，特来告别。”那小丫头继续道：“说的有模有样的，奴婢等不知如何做，便来禀告小姐。”
“笔友？”宋瑾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连忙道：“快请进。”又对着婳儿使眼色，婳儿便知晓，跟着小丫头出去迎客人。
宋瑾连忙走到菱镜前，那梳子梳理碎发，又换了一支好看的发簪。稍微收拾了闺房一番，便坐在凳子上，安心等待。
门忽然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戴斗笠的白衣少年，那少年取下斗笠，便是程曦的脸。
“二殿下。”宋瑾施礼，喜笑颜开：“二殿下怎么来了？”
“我时辰不多，也不与小瑾过多叙旧。”程曦将宋瑾扶起来，示意其坐下，自己也坐下了：“我今日前来，过于唐突，小瑾莫要见怪。想必你也听说，父皇准备派我去战前，稳定军心。今晨便下了圣旨，派我前去。今日是想来与你告别。”
“我猜到了。”宋瑾倒了一杯茶给程曦，又道：“我哥哥在前方，他在军中名声颇旺，他待你好，军中将士必定也会拼死相护。二殿下熟读兵书，实战却不足。可与哥哥商讨，必定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