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你莫要生气,你与我一同看也不是不可...只是...”青女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水晶球,顿了顿又道:“此事若是被人发现,你我都脱不了干系,我自然不想将你牵扯其中。”
“那你就是愿意与我一起看咯?”月老欢快地拉着青女的手,笑着道:“不妨事不妨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活这么大的岁数,还没有看这边精彩的戏呢!”
“那日后你得闲,便时常来我这就是,只是你得悄悄的来,也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青女仔细斟酌了一番,一字一句的叮嘱。
“知晓了,知晓了,你快快拿出来,我们继续看罢。”月老催促青女,迫不及待地坐在青女方才坐的位置,吃着青女准备的果子,十分惬意。
青女念决,便坐在月老旁边,一同瞧着。
“小姐总算是回来了,奴婢好生担心”婳儿见着是宋瑾来了,便快速迎上来,关上门后,接过宋瑾手中的食盒,取下宋瑾身上的披风,又关切道:“小姐今日可是小心?可有被旁人瞧见?”
“皆是哥哥那挚友的亲信,我是小心再小心,无旁人瞧见,你莫要担忧。”宋瑾进了闺阁,便坐在凳子上,倒了水喝,顿了顿才道:“说到底,二殿下此番受皇上冷落,皆是因为我封信。若不是我求他向皇上说明哥哥受了伤,不宜与那齐国开战,二殿下也不会在朝堂之上,当着群臣之面反驳那开战的奏折。陛下一心想要开战,好不容易找到了齐国的错处,虽是强加之罪,但无人会驳。可二殿下却带着谏官将那些理由一一驳回。又将开战利害全然说出,许多臣子支持二殿下,朝堂上吵得不行,开战一事只好不了了之。陛下这才生了气,让二殿下回冷宫待着。”
“就怕有什么差池,小姐的名声可就完了。”婳儿见宋瑾喝完了水,便又倒了些水,递给了宋瑾:“小姐莫要担心,二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二殿下治水、镇蝗皆有功劳,在民间有好名声,许多臣子也是看好二殿下的。陛下只是一时气恼罢了。”
宋瑾接过水,喝了一点,放下,摇摇头,道:“陛下不是冲动之人。只怕这次是有意而为之,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江山还未易主。也还要告诉二殿下,二殿下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赏,陛下随时都可以收回。只是不知,陛下这次会如何做了。”
“二殿下如今是有贤能之称,陛下若是要对二殿下不利,只怕天下人都不愿呢。”婳儿走到宋瑾身后,替宋瑾锤肩。
“怕就怕这个。若是天下人都向着二殿下,那成什么话了?只怕是如今不仅有皇后与三殿下,还有皇上看不惯二殿下了。这要想再回皇子府,可就是难了。”宋瑾看着水杯中热气氤氲出神,过了会儿,又道:“这样想来,二殿下如今在冷宫或许也不是坏事。”
“二殿下是天之贵子,到底是出不了意外的。只是小姐心疼二殿下在冷宫境遇罢了。”婳儿调笑道。
“今日晚膳见你不在,这是怎的了?”宋瑾刚想开口,忽听宋太傅之声,转头,便见门已开。宋太傅走了进来。
“女儿...女儿身子不适,今日晚膳时分,便歇下了...”宋瑾一见是宋太傅,吓得抖了抖,却佯装镇定,起身,对着宋太傅行了礼。眼神示意婳儿去关门。
“门不必关了,我让人在你院外守着的,门口是你兄长。”宋太傅看了一眼婳儿,便道:“你下去罢,别让人靠近。”
婳儿听了宋太傅的话,悄悄看了宋瑾一眼,见宋瑾默许便下去了。宋琰从门口走进,带上了门,低着头,也不去看宋瑾。
“你兄长都说了。”宋太傅坐在凳子上,抬头看向宋瑾:“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与皇子接触吗?你寻常与他书信来往,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好了,去宫中看他?”
“爹...那是我那挚友的亲信...无人知晓,也无人瞧见,安全的很的。”宋琰偷瞄着宋瑾,见宋瑾也低着头,便开口替宋瑾解围。
“荒唐!”宋太傅一拍桌子,便起身:“我宋家一向忠于皇上,也只忠于皇上。从不参与皇子夺嫡。新皇登基也只会念着宋家的威望,从来不动我宋家。虽不是位高权重,却也从未有过性命之忧。你兄妹二人如今去探望二皇子,那朝中众人,乃至皇上,都会认为我宋家站队了二皇子。若其中有什么差错,那赔上的,便是宋家几百口性命啊!”
“爹爹...您息怒,如今我去宫中是扮作宫婢,谁人想的到呢?况且...”宋瑾见宋太傅发火,连忙道。
“这些东西,若是有人有心要查,自然是查得到的。你说什么挚友亲信,朝堂之上,情字一向是不管用的。只怕是那些个人何时出卖了你,你还不知呢。”宋太傅朝着宋琰,叹了口气,见着儿子伤痕累累,终究还是心软了:“你领兵打仗还行,这些个朝堂争斗,向来是一窍不通。日后可得谨慎些才是。”
“爹你可知道若是一开战,战士损伤几何?百姓受苦几何?银两损失又几何?陛下一心开战,不过为了一己私欲,罔顾楚国百姓之利。二殿下不过是说句公道话,陛下何以至此?”宋琰顿了顿接着说:“年少时爹曾教我读圣贤之书,便教儿子仁义二字,儿子一向谨记于心。如今二殿下为了我楚国百姓不受战乱之扰,正义直言,此乃仁;二殿下体恤儿子及弟兄们上次一战之重伤,替我等说话,此乃义。于公于私,儿子皆认定了二殿下为主,如今便是让妹妹去送些点心,如何就不可了?”
“胡闹!”宋太傅一巴掌便打在了宋琰脸上,气急而道:“你当真以为他是为百姓为战士?他那是笼络人心!好人全让他去做,恶人全让陛下当了,陛下如何容他?你这般攀附,是要宋家给你陪葬啊!”
宋琰立马就跪下,眼睛直视前方,气势毫不弱:“儿子只知二殿下治水、镇蝗、仗义执言,若是他做了皇帝,当是一代明君,天下百姓永守太平,儿子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助他。若是爹担心被儿子连累,日后将儿子逐出家门就是,定然不会损害宋家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