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纯佑的手一挥,便又出现了另一幅场景:
依旧是那个金光闪闪的殿宇,里面的人却是老皇帝和程曦。
程曦踏入殿宇的门,支开了殿内的守卫,便将门轻轻关上。然后慢步走向打瞌睡的老皇帝。
老皇帝听见了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见着是程曦,瞳孔一缩,一脸震惊。
“怎么是你?老大呢?”老皇帝声音有些颤抖。
“儿臣给父皇请安。”程曦先是行叩拜大礼,不等老皇帝说话,便起身,笑着回道:“皇兄?皇兄自然是安全地待在他府上的。”
老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曦,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昨日皇兄邀儿臣去西郊狩猎,儿臣的马跑着跑着,便偏离了路线。途中不知晓是哪个不长眼的刺客刺杀儿臣。只可惜啊...那刺客学艺不精,却被儿臣给捉住了。”程曦饶有趣味地看着老皇帝难以置信的表情。
“竟有此等事?”老皇帝听着程曦之言,越听越心惊,却佯装镇静,慢慢答道:“可查出刺客是何人了?”
“这个无须查,儿臣把那刺客的头巾摘下,便知晓是何人了。”程曦故意卖着关子,继续观察老皇帝的神色。程曦见着老皇帝额头有汗水流下,心满意足地开口:“这个人,父皇也认识的。”
“胡说,朕哪里认识什么刺客?”老皇帝觉得自己后背被汗水淋湿,连忙转过头去,不看程曦。
“父皇,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何必一直装作不知晓呢?”程曦见着老皇帝一直逃避,也失了兴致,便开门见山道:“皇兄是没有这个心思的,想来也是受了父皇的挑唆罢?”
“朕挑唆?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为何要挑唆你们?”老皇帝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那是被人看破的愤怒。
“儿臣也想知道呢。”程曦理着衣袖间的褶皱,缓缓道:“或许是父皇走投无路了罢?毕竟父皇是真心疼爱皇兄这个儿子的,也是真心想要立皇兄为太子的。”
“哼”老皇帝听着程曦将自己心中所想了解地一清二楚,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只有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说说一句话。
“可是儿臣被刺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儿臣若是不快些将此刺客找出...那宫中不知会如何乱呢...可是儿臣始终犹豫不决...毕竟,那个人是儿臣的大哥啊...”程曦见着老皇帝的反应有些意外,他竟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又释然,想来是一切都被自己猜中了。程曦接着道:“若是旁人都知晓那个刺杀儿臣的人是儿臣的哥哥,那皇兄如何自处?父皇如何此处?天家颜面何存?日后父皇如何御下?皇兄如何御下?”
“你觉得旁人会信么?”老皇帝被程曦一长串的逼问问的慌了神,却佯装镇静,抬起头,冷眼看着程曦。
“这种事情,只要有人说,就会有人信。”程曦直接与老皇帝对视,笑得却是人畜无害:“更何况...父皇也不是不清楚儿臣的手段,父皇可千万不要拿楚国江山开玩笑啊。”
“你到底要什么?”老皇帝终是乱了阵脚,怒火中烧,冷着脸问程曦。
“儿臣所求不多,只要父皇给儿臣太子之位。”程曦见着老皇帝终于绷不住,笑得便是更开心了:“总之,只是太子之位,不是皇帝之位。父皇日后还可以换太子嘛,只要让儿子过几天瘾就是了。”
老皇帝沉默了许久,才长呼一口气,慢慢道:“你万万不可泄露。”
“只要父皇给儿子了太子之位,那刺客就是齐国的暗探。”程曦见着老皇帝终于妥协,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最好说道做到。”老皇帝冷声道。待老皇帝看见程曦依旧笑着,更是满心怒火,连忙摆手,示意程曦下去。
程曦也算是明白老皇帝心意的,便笑着行礼,道:“儿臣告退。”接着便退下了。
纯佑收了幻象术,转过头瞧着青女,见着青女久久不能回神,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便也不去打扰她,自己施法变了椅子出来,舒舒服服地坐着。
“原来他们的心都是狠的,只是程曦最狠罢了。”许久,青女才说出这句话,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所以,程曦便成了皇帝。”纯佑看着青女,慢慢道:“凡事皆有因果,程曦的可恨之处也不是天生的,是他父亲兄长一步步将他逼成这样的。任谁有了他的命运,结果只怕是都一样。”
“那是金蟾本性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换一个温婉纯良、一心向善的人,也不一定会如此。”青女还是讨厌程曦对待宋瑾不好,心里有着怨气,便一个劲地诋毁程曦。
纯佑觉得青女说的似有道理,又似无道理,想了一会儿才道:“这些不好说”
纯佑见着青女一直不说话,便站了起来,主动开口道:“我想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了,余下的需要你自个儿去悟。我现在便想着带你去一处地方。”
青女抬起头见着了纯佑的眼睛,心下一动,便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我方才也是想去的,只是碍于天规...”
“当真?”纯佑听了青女的话,顺口便问了一句,见着青女点头便满心欢喜:“看来我们是默契的。”纯佑拉着青女施移动术,一下便到了那个院落。
此时已是黑夜,云彩遮住了月,却见了漫天的星子。
“我手艺不精,本是想亲手种桃花逗你开心的,可是这些花怎么也不开。”纯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当真是不适合的。”
“让你种树也是委屈你了的。”青女难得见着纯佑羞赧地表情,而且又瞧见了美景,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也笑了笑道:“你可种些小花,譬如牡丹月季,我也是欢喜的。”
“我还以为你偏爱桃花。”纯佑转头看着青女。
“倒也不是偏爱。”青女顿了顿道:“我是掌管霜雪的,见惯了满目的白色,却是喜欢颜色鲜艳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