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个人,我有印象,是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便想着给她个门当户对的姻缘了。”月老被青女哄得十分开心,便随口回答道。
“门当户对?可是哪家贵胄?”青女接着问。
“这个再说...”月老随手翻了翻楚国京都的公子,看这个摇摇头,看那个摇摇头,便招手叫宋瑾到跟前:“我看着京都这些男子都太过平庸,没什么出众的,你随手给我指一个罢,我难得再去挑选了。”
“小女京都宋氏,祈求姻缘。望与二殿下结为连理...”青女刚想说话,便听见姻缘树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声音。
“正说着她,便来了,可是巧了。”月老笑着道:“这二殿下是?”
青女连忙翻京都人物册,看见了程曦,指着他便道:“这便是了。”
“原来是皇帝的二儿子...”月老想了想道:“这个不成,我听司命说这个人是个天煞命,这个宋瑾是个温顺的大家闺秀,这一世的姻缘应当是美满幸福的,牵给了他定是苦得不行。”
“可说不定人家是两情相悦,你为何又要棒打鸳鸯呢?”青女见月老眉心动了动,便又道:“我见着她是喜欢这个二殿下的,那便是日日都想见着他,日日都思恋他,若是你牵了线,那于她来说便是好姻缘了;你若是牵线了旁人,那想来于她而言便是差姻缘。何况这程曦的天煞命,加上这个富贵命,想来又是虐恋情深,你又可见一场好故事,何乐而不为呢?”
青女一口气说了那般多话,见着月老被说动了,便又拉着月老的袖子道:“这样阿月又有话本可写了,想来又是千古传唱,阿月的名声那怕是三界皆传的出去呀,那司命星君的话本谁人又愿意去看呢?”
月老沉吟许久,便点点头:“你这丫头说的有道理,便这般定了。”
青女满意点点头,见着目的已达成,便道:“那我也不留下来给阿月捣乱了,我先走啦。”青女兴冲冲便向霜雪阁走去。
待青女到了霜雪阁,便拿出了琉璃珠,施法弄出了一桌子果子,便念决,很快,珠子内便出现了宋瑾。
只是这次瞧见宋瑾,她并非是在闺阁之中,发髻间的珠钗玉簪皆不见了踪影。她与旁边的宫女一样打扮,穿着淡蓝色的宫装,朝着那破败不堪的冷宫走去。
待其余宫人皆走了,宋瑾便溜去了冷宫,所幸无人看守,一路倒也是顺畅。宋瑾提着食盒,快步走着,四处看着,总算是找到了程曦。
宋瑾见程曦坐在草席上看书,心有不忍,便出声:“殿下,地上凉,起来罢。”
程曦听了声音,转头见是宋瑾,愣了愣:“小瑾?你怎么在这里?”
“我求了我哥哥,他托人带我进来的。”宋瑾将食盒打开,将其中点心一盘盘拿出,便道:“殿下是天之骄子,这冷宫的饭菜最是难吃,哪里吃的习惯呢?我便自作主张,做了些点心,殿下尝尝罢。”
“为了这点小事,不值当浪费宋小将军的人情。”程曦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笑了笑道:“小瑾手艺愈发精湛,这点心当真好吃。只是小瑾你可别忘了,我自幼便在冷宫长大,哪里会吃不习惯呢?”
“话虽如此,可宫中处处皆是踩低攀高的主,殿下与三殿下向来不和,如今三殿下风头正盛,那些个奴才,指不定会如何找殿下的麻烦。我问了方才领我进宫的嬷嬷,说是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来找殿下麻烦。我自然知道宫人那些手段,皆是在小处动手,最终皆不能查出来,殿下只得受哑巴亏。旁的都还好,只怕吃食不干净,殿下伤了身体。”宋瑾一口气说出一大段话,说到动情处,声音竟有些哽咽。
“小瑾不必担心,父皇只是生气我当众与他作对,驳了他的面子,这才让我哪来回哪去。待他气消,瞧见朝中事务繁多,便会想起我的好。”程曦理了理宋瑾的头发,便道:“我在宫中会小心应付,日后你千万不可再来了。对你名声不好。”
“我明白,我定不给你添乱。”宋瑾别过头去,擦了擦眼泪,便将点心取出,放在一旁,收拾了食盒道:“我需赶在天黑前出宫,晚了便出去不了了,我如今得走了,殿下珍重。”宋瑾拿着食盒,深深地看了程曦一眼,便离开了。
“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不看我的话本了,原是在这小珠子里看戏呢。”青女正看的入神,忽被月老声音所惊,吓得一激灵。
“阿月你怎的神出鬼没?”青女连忙收了琉璃珠,故作镇定道:“这...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变得戏法,我闲来无趣,自己写了话本,自己变给自己看。”
“你可别唬我,这是龙宫的琉璃珠,可是一大宝贝。你哪里去找的?”月老盯着青女,又施法抢了琉璃珠,道:“这里还在演呢,我不告发你,我们一同来看,如何?”
“这是一友人所赠。”青女念决宋瑾等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我们乃是神仙,偷窥凡人,若教人传了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我是记得你与敖月交好,可是敖月所赠?没想到敖月有此宝贝,我改日也去找她要一个。”月老见青女不言语,继续道:“我们只是闲来无事看看,哪里算的上偷窥二字?我近来写话本也无甚灵感,你权当行好,让我瞧瞧罢。况且你不也看了许久吗?”
青女不言语,正是为难得很,青女自知若是被人告发,往小了说是不务正业,这便是名声有损;往大了说是动了凡心,这便是要下凡去历劫。青女哪个都不想,只得闭紧了嘴巴。
“青青,青青?”月老一声声亲热的唤着,见青女不为所动,便也生气起来:“我平日可宠你得紧,一有新鲜话本便给你送来了,你却好,我想瞧瞧你的宝贝你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