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大青山山颠常年云雾缭绕,炙热的阳光似乎无法穿透厚厚的云层照射上山顶。
山巅之上自然而然形成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天然避暑区,午后无数山间走兽选择在这里纳凉。
“呜呜呜.......!”
突然传来的声响惊醒了正在酣睡的野兽们,它们纷纷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这声音似乎来自地底,时断时续,每当响起时整座大青山都跟着微微颤动。
一头水牛般大小的金钱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它猛然站起而后纵身一跃向着大青山背面狂奔而去。
金翼此时正在一处断崖峭壁间寻找可生肌续骨的还生草,正要摘取时被这一阵呜咽声吓了一跳,眼看到手的灵草差点又给扔了出去。
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还好没丢,这灵草可不好找,万一丢了大母又不好说话,到时自己可就惨了。
金钱豹在峭壁间翻飞跳跃着很快就到了他的身前。
“山君,这声音好像来自下面的死亡沼泽,莫不是那东西要出来了?”
金翼正宝贝似得捧着那草,好像整个灵魂都被吸附在上面,全然没在意金钱豹都说了什么。
待他回神收好灵草,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大家伙,吓得差点跌落山崖。
“豹子!你来不知道喘一声啊?”
金钱豹真是欲哭无泪。
它十分无奈地又向不怎么靠谱的山君汇报了一遍。
漓河村处于云桑大陆最东端,本应比邻东海,但因大青山横空阻断,不出村的村人甚至从未见过大海。
传说中翻过大青山便会到达一处毒瘴弥漫的沼泽地,那里了无生机犹如地狱,人们惯常称它为死亡沼泽,与东海的死亡三角区和西海噩梦之眼合称云桑三大死亡之地。
一向不怎么正经的金翼此时也难得严肃起来。
他孤身一人飞向山脚沼泽地查看。
一具人类的尸骸静静浮在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沼泽里,密密麻麻的蚊蝇正在那破碎而扭曲的腐身上忙碌着。
尸身脸上依然带着惊恐表情,枯燥而凌乱的黄发上沾满了血渍,额头上的大洞里不时有苍蝇从里面飞进飞出。
“小老虎,你何必露出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你吃的人难道少吗?”
正在金翼伤感之时,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地底传来,刚刚那些呜咽声似乎正是它发出来的。
“我那是受古神指引吃的恶人,和你怎么一样!”
金翼自从受天地敕封以来,一直对自己之前吃人的事颇为介怀,如今一听直接炸毛。
“恶人?这黄毛可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有何区别?”
那声音得意地说着,将金翼撩得是越来越怒。
“你也不必炸毛。我们同算兽类,即是同类何必为那人族大动肝火,不如我们从今以后一起联手对付人族,待一统天下后想要多广的土地没有?你可别忘了,这近千年来人族是怎么屠戮我们的!”
那声音越说越气,以至于后来整个山体都在剧烈摇动。
金翼担心山中走兽,不愿再与这封印着的怪物纠缠,急忙向山顶略去。
“愚蠢的幼崽,你尽然想与人族为友!”
地底传来的巨大咆哮声使得大青山后的漓河村也跟着振动。
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的姐弟两被这振动吓得一弹而起直奔门外。
“妈呀,地震了!地震了!”
伊洋急急忙忙间跑掉了一只鞋,此刻正赤着一只脚在院子里哇哇乱叫。
地面的振动很快平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
伊缇牵着战战兢兢的弟弟在院子里候了半晌,见没有余震传来便大着胆子进了屋。
说来奇怪,他们回家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看到家人的影子,整个屋里静悄悄的。
手机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难道又出事了?
伊缇越想越急,正打算出去找找就见几位身着警服的人朝自家走来。
“那这样,以后有什么情况还请你们及时汇报给警方。”
“一定,一定。”
三人同警方寒暄了几句,目送着他们离去,而后直接进了屋,无视了懵逼的姐弟两。
“三叔,这怎么回事?怎么还和警察一起回来了?”
伊缇给三人倒好茶水,坐在一边的长凳上焦急地问着。
“没什么,就是有两人失踪了,我正好之前与他们有些过节,被带去问了些话。”
这一说,她更加好奇了,三叔可没怎么得罪过人,谁会与他有过节。
“就是镇上那开超市的王二毛还有他的手下黄毛。我这手还是他伤的。”
伊平望着姐弟两一脸求解的表情,语气平淡地解释着。
伊洋一听那还得了,这人竟敢伤他的父亲,立刻哇哇叫嚣着要替父报仇。
几人好说歹说才给他按住了。
接下来几天颇为平静,人们心中的好奇心也逐渐淡去。
伊平的右臂也因为金翼给的还生草慢慢恢复。
这天深夜,伊缇正在敖放的督促下苦苦修行,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了平静。
“怎么了?”
最近事情太多,难免让她一惊一乍的,修行也跟着荒废了多日。
“少管闲事,这大半夜的都在睡觉能出什么事。”
敖放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她没好气地说道。他真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借机偷懒。
伊缇在他双眼的逼视下,只能撇撇嘴继续苦逼的修行,不断吸收消化那些能量。
太阳升起,伊缇也从修行状态中慢慢醒来。
这一夜她确实比平时更加努力些,以至于她睁眼发现身体的变化后差点惊得眼珠子掉下来。
体内蓬勃的能量充斥全身,身体是从未有过的轻快,好像自己随时都可以腾空而去,与大地似乎也增加了些若有若无的紧密联系。
这种感觉是之前从没感受过的,她不得不怀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太过散漫,以至于修行进度如此缓慢。
“不用怀疑,你这丫头又蠢又懒的还不好好修行,不要等到天地第二次大变时被人按在地上打,到时可别说我认识你!”
敖放仿若她肚里的蛔虫,完全看穿了她的想法,毫不客气地说着。
伊缇本想狡辩两句,想想还是算了。
自己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竟然进度如此缓慢委实是丢人。
就在大家都以为昨夜的惊叫声是幻听时,村口李守福家就传来凄惨的恸哭声。
他们家刚刚回门的女儿女婿尽然全都满身青黑地死在了漓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