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洛书走后,宓香躺在床上,两眼呆呆的望着桌上的匕首,想着洛书与自己的关系,又想想自己与辛瑶关系,就这样她一夜没睡着。
快到冬天的季节了,就算是正午时分,阳光也不那么刺眼,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宓香盯着大大的黑眼圈,坐在后院的院子晒着太阳。小清看她一脸的憔悴样,担心宓香是因为前些日子被劫持了,受到惊吓才这么颓废,“掌柜的,你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受到惊讶了,怎么整个人憔悴得都快不成人样了。”
宓香推开小清摸在她额头上的手,“我哪有这么脆弱,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还在想那些被偷走的孩子的事情吗?”小清也有个儿子,只不过刚出生就夭折了,她能理解那些丢失孩子的父母的心情,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孩子受点小伤,父母都担心死了,现在吃奶大的孩子不见了,哪能不急啊。
“小清,待会儿我去一下永王府,你帮我叫两马车吧。”宓香想去李璘那里问问有没有丢失的孩子的信息,不知道洛书会不会食言。
“好的。”小清从柜台里拿了点钱,正要出门去叫马车,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林兆,两个人撞了个满怀,就像亲昵的抱在一起一样。“哎呀,林兆,你来啦。”
“小清,你急着出去干嘛呢?”林兆抱着小清,看着她脸红耳赤的,竟然不想松手了。
“掌柜说要去永王殿下那里,所以叫我给她喊辆马车来。”小清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基本就没有声音了,但是两个人贴的近,林兆还是听得见,就说,“那些孩子已经找到了,殿下让我来接宓姑娘一起去。”
“什么,找到了,真的?”小清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林兆的怀抱,盯着林兆问他,小清的语气里是又惊喜又疑惑。“那我进去喊掌柜。”
宓香跟着林兆去了永王府,还未到永王府,就看见府外站满了人。宓香问林兆,“怎么门外这么多人啊,平时都没有人的啊。”
林兆回答她,“不知道是谁,将那些丢失的孩子都送到了王府里,现在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来领回自己的孩子了。”
“那,永王殿下呢?”宓香在门口没有看到李璘的身影,就问林兆。
“殿下被皇上叫去宫里了,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吧。”所有丢失的孩子一夜之间就都出现在王府里,李璘发现后就通知了丢失孩子的父母,还写好了奏章上交了皇上,皇上得到信息后,当即传召李璘。
永王府里的侍卫看见人群外的宓香,赶紧摈退围在一起的老百姓,将宓香领进王府里。
“马奶奶,您也在这里啊。”宓香在这里看到马奶奶,心里并不吃惊,本来这件事就是马奶奶委托李璘帮忙查的,现在孩子都找回了,她自然也在。
“宓姑娘,您好。永王殿下今早就派人来接老身了,说是孩子都找到了,所以来看看。”马奶奶搀扶着拐杖,看似像靠着拐杖稳住不着力的身子,但整个人还是靠在后面的木柱子上,以此借力。
“小翠,你给马奶奶搬张椅子过来。”小翠已经很多天没有看见宓香了,一见到宓香回王府了,就黏在身边,一步不离。
“是的,夫人。”小翠将椅子搬到马奶奶的身后,搀着她微微佝偻的身子,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马奶奶,您坐。”
“谢谢你啊,小翠。”马奶奶双手拍拍小翠的手,很顺其自然地将她的手掌往上翻,看了看小翠的手相。“小翠姑娘,你这手相好啊,将来必定嫁个大户人家。”
小翠收回手,笑盈盈的站回宓香身边。宓香对马奶奶这个随时给人看手相的习惯,还是不怎么看得惯的。
“林兆,这些孩子是你们找回来的?”宓香想起之前洛书说过的话,但心里还是有点怀疑,就问了一下林兆。
“不是我们找到的,是今天早上家丁打扫后院的时候,听见小孩的哭声,这才发现的所有的孩子都在后院的客房内。”林兆当时并不在王府里,为了找到那些丢失的孩子,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回王府里休息了,找到孩子的经过,也是手下王聪告诉他的。虽然孩子找到了,但是林兆对这些孩子的凭空出现,感到十分的疑惑,他说“宓姑娘,你觉得那个贼人到底是为什么,冒着危险去村里偷孩子,现在又把他们完好无损的还回来。”
“完好无损?我看未必吧?”宓香从一进门,就发现了那群孩子的异常,那些孩子目光呆滞,完全没有小孩该有的灵动。那些孩子的父母,全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完全没有发现。
“宓姑娘,你的意思是…孩子有问题?”林兆仔细看了一下这些孩子,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林兆,你看那些孩子的眼睛。”宓香点了点林兆。
“看来,宓姑娘,你也发现了。”此时,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马奶奶说话了,原来她也发现了。
“这些孩子,他们的眼睛,好像,好像都是呆滞无光的,难道都是傻子?”林兆这才发现,说:“难道,那个贼人都偷那些智力有问题的孩子?”
“咳咳咳,那些孩子生下时,智力并没有什么问题,这点老身清楚的,应该是中途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他们变成这样。”马奶奶看着这些孩子,摇摇头表示太惋惜了。
“是什么,能让一群不满周岁的孩子,一起变成这个样子的。”林兆有个习惯,一遇到想不开难解的问题,他都不自觉的摸鼻子,反复的摸着。
“大姐,能不能让我抱抱啊。”宓香走到一对父母跟前,伸手要抱抱那个婴儿。
“好的,可以,可以。宓姑娘,您和永王殿下都是我们的恩人,您给我们那么多药材,救了很多人。永王殿下又帮我们找到了孩子,真是谢谢您。”那对父母正准备跪下,宓香拦住了他们,说,“不用谢,这些都是永王殿下做的。”
虽然这几件事里,宓香起到了很多的作用,但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成李璘做的,对于自己没什么不同,但对于一个皇家子孙,却是大大的有力。
宓香从那个女人手里抱起那个孩子,将脸贴近那个小婴儿,外人看着,她好像在亲今晚这个婴儿。而实际呢,她将鼻子凑近婴儿的嘴巴,吸了一口婴儿嘴里的气。
“果然,洛书他只是还了孩子,并没有归还他们的命魄。”宓香心里默默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