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纳妾,也得你媳妇凝儿同意。”辛凯犀利调侃,眼带挑衅之意。
“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辛南一时哑口无言,呐呐不做声。
满堂族人围着他们恭贺新婚之喜,夸赞辛凯的好福气,竟能娶到这样一个美娇娘。
柳芷月神色自若,举止落落大方,在人群中越发耀眼夺目。虽用易容之术掩去了三分容色,依然气质超凡脱俗,卓尔不群。
“龙妹子真是寨中最美丽的女子。”辛大媳妇情不自禁称赞。
“嘘,小点声,九毒圣女一向自视甚高,若是她听见会翻脸无情的。”赵大姐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说。
不远处徐靖贤带着惊艳之色看着她的婀娜身姿,望眼欲穿。听见他人夸赞又喜又酸,心中滋味复杂难辨,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嫉妒难过之意,极力克制内心翻涌的醋海,呼吸变得紧促,双拳不知不觉握紧了。
阳光被渲染的分外温馨,隔着攒动人海,她举目眺望,双眸披上一层迷蒙流转的光华,似乎在寻找什么。徐靖贤心有灵犀的轻轻挥动右手,吸引了她的视线。两人默契对视,极力掩饰欣喜之情,暗流涌动。她轻挑眉梢,展露一个灿烂笑容,醉了流年。他微微点头,笑容也加深了许多。在人群簇拥之中,将无人知晓的爱慕,隐晦诉到尽兴,感受那隐秘的欢喜。
辛香菡目睹一切,明知他们是兄妹,仍忍不住打翻了醋坛子。平生第一次心中又酸麻又苦涩,如同百蚁噬心,难以忍受,丢出一块碎石。
徐靖贤沉浸在如水柔情中,没有察觉被一块碎石击中后背,不耐烦道,“别闹了。”
“怎么不躲开,妹子结婚你不开心吗?”辛香菡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明眸中闪烁着亮光,仔细打量对方。
“我唯一的亲人,怎么会不替她开心呢?只是辛凯此人,并非良配,我着实放心不下。”徐靖贤低垂眼眸,断然回答。
“那你为何不阻止婚事?”辛香菡显出体谅之色。
“天阴要下雨,妹子要嫁人。我又能如何?”徐靖贤长吁短叹。
“那倒也是。若我真心中意了一位男子,就算阿爹反对,我也会不顾一切嫁给他!”辛香菡热辣辣的盯着他说道。
“你怎么……算了,与我无关。”徐靖贤欲言又止。
“我什么?大言不惭还是任性妄为?”辛香菡不依不饶追问。
“你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他摇头无奈回答。
“我们百越族女子向来生性爽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辛香菡满不在乎回答,“长老们来了!”她拉着他步入长桌,挨着坐下了。
伴随着几声急促的鼓角齐鸣,乐声奏响,神龙长老、天蛛长老、金蟾长老、铁蜈长老龙行虎步的走到正东方,很是威风凛凛。其余族人也迅速占据长桌旁一个位置,瞬间安静下来。
神龙长老首先发话:“昨日有外敌入侵生死林,俱被歼灭,为神龙窟增添了新鲜肥料。仰仗教主惠泽,我等安然无恙。”
“圣教威武!教主英明神武,不战而胜!”众人满面红光,齐声高呼,声音响彻天际。
四大长老依次拿起准备好的鼓藏肉、糯米饭、米酒行三次拜礼祭祀,众人跟着三叩首,宴会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神龙长老从手中射出疾光,点燃了一侧的鞭炮,霹霹叭叭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地面仿佛也在颤动。
所有的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齐声高呼“圣教千秋万载,早日入主中原,成就万世霸业。”篝火长桌宴的序幕就此拉开。
暮色时分,成帮结队的男青年离席,拿着欢快竹筒向下跺地面发出响声,配有锣鼓伴奏,曲调高亢悠扬。一群笑颜如花的青春少女们加入,从左往右,循次而进,跳起了竹筒舞。同时亮出了清澈嘹亮的歌喉,载歌载舞,盛况空前。
“辛凯,你立了大功,又正值新婚,当浮一大白。”辛北率先举起大碗。
“大哥敬的酒,肯定要相配。”辛凯豪情万丈,一杯接一杯的对饮,如牛饮水,一会就空了几个坛子。
又聚过来不少人围着新婚夫妇敬酒,展现百越族热情,大家纷纷交怀对饮,换盏添兴,汇聚成为欢乐的海洋。这等盛会通常通霄达旦,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开席不久,辛北走到神龙长老身边附耳私语,神龙长老也未与其他三位长老招呼一声,挥袖离去。
“中原战火纷飞,也不曾蔓延至百越雷公山,这里堪比安宁桃源境。”辛香菡神色颇为自豪。
“这里的确是个安居乐业之所。”徐靖贤饶有兴味的欣赏竹筒舞,貌似随意的问:“教主为何没有来出息盛会?”
“你想知道?那得表示一下诚意吧。”辛香菡捏着酒碗,媚眼如丝。苗江寨风俗喜好用碗盛食物,极少用杯子。
“我先饮三碗表示敬意。”徐靖贤很干脆的倒了三海碗米酒一饮而尽。此乃寨中自酿的美酒,滋味醇厚清甜,爽而不薄,甜而不腻,醇而不烈,如同果酒。
“如此干脆利落,算个好汉。”辛香菡也陪饮了一碗,“我爹他正在闭关修炼,非生死关头不会轻易出关。”
“我还以为能一睹教主真容呢,可惜。”徐靖贤扼腕长叹,遗憾之色溢于言表。
“想见我爹也不是不行,除非你入赘教中地位极高之人,或是立下汗马功劳,可得到召见。”辛香菡眼睛上瞟,意味深长道。
“那我可得争取早日立下功勋了。”徐靖贤装作没听懂,自饮一碗酒。
“何必绕远路而行呢,也可以选择眼前捷径。”辛香菡与他碰杯,肆意调笑。
“只怕我福浅命薄,无福消受。”徐靖贤低垂双目,明确表态。
“哼!这么急着拒绝,妄以为我能看上你吗?”辛香菡恼羞成怒,推开他走了。
竹筒声停了,又响起了悠扬动人的芦笙曲,穿着盛装的苗族青年男女们,端起酒碗,围着篝火轻歌曼舞,舞姿优美。劝酒时,常引吭高歌助兴,谁唱输谁就喝上一碗。
“不行了,让我歇会再喝。”辛凯接连被灌了不少酒,面红耳赤。柳芷月虽有辛凯帮忙挡了不少酒,但盛情难却,也饮了不少酒。
“按照我族风俗,新人得献舞一曲,才算是正式获得接纳,成为一家人。”辛北兴高采烈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