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准一点,有胆量再来啊。”辛凯抿嘴邪笑,挑眉挑衅。他发梢凌乱,另添一种颓废之美。
“看你嘴巴有多硬!”邵宜宗面带狰狞笑容,横跨一步,铁钳一般的大手,猛地抓住他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他的惨叫声这才响起。邵宜宗又伸手想继续折磨他,才抬起手。
“且慢!”柳芷月从容不迫竖起玉指,指间瞬间凝出一块透明如棱镜的符,在空中折射出淡黄的光芒。她逆运灵气,这符疾射而出,在空中划了一个无形的抛物线,落在辛凯脖子上,无声无息的没入体内。
“小仙子又有什么妙招,尽管使出来。由美人来拷问,我乐意之至。”辛凯毫无惧意,不知死活的挑衅。
“这符是我独门绝技‘善恶裁决’,就让它来裁决你的命运。”柳芷月神色越发淡然。
“什么狗屁东西?闻所未闻。”辛凯嬉笑的表情渐渐凝固在了脸上,浮现出似喜似悲的模样。他只觉得五脏六腑深处阵阵酥痒,又如银针深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直如万蚁啮心。他可以咬牙忍受痛楚煎熬,酥痒却更让他不胜其苦,一直想抓破皮肤,双手又被缚住,更是煎熬万分。
“善恶裁决可叠加善恶印记,作恶多端的人一动恶毒念头便饱受折磨。邪念越毒便越摧心剖肝。”柳芷月冷眼旁观。
“妙哉,此符对付这等恶贼再好不过了。”徐靖贤抚掌大笑。
“还是静宇斋底蕴深厚,不像我这个粗人,只会严刑逼供。”邵宜宗神色舒展,觉得出了胸中闷气。
“我错了,饶了我吧。快给我解药,我什么都听你的。”辛凯涕泪直流,好不狼狈,一张脸皱成了苦瓜,身体扭曲如长蛇,不住在树上磨蹭。
“你最好说话算数。善恶裁决每七日发作一次,我便每七日给一次解药。后期越来越痛楚,直到无药可救。”柳芷月指尖凝出一滴晶莹的水珠,轻抬手抛入他口中。
“小人遵命。”他顿时觉得不痛不痒了。
“这会子你将那些族人抛之脑后了?”邵宜宗忍不住出言讥讽。
“唉,我自己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只要能换我一命,哪管外面洪水滔天会死多少人呢!”辛凯抿着薄情的唇,露出邪笑。
“这厮狡诈似狐,诡计多端,不可不防。”邵宜宗目露杀气。
“闵王尽管放心。善恶裁决符可随时驱动。”柳芷月纤手微动,画出一个纷繁复杂的印记,口中默念咒语。
“我明白厉害了,求求诸位,快停下。”那辛凯脸色顿时发白,又开始挣扎扭动。
“妙哉。这下不怕这厮再耍阴谋诡计了。”徐靖贤抚掌,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
“此地不宜久留,闹出这么大动静。恐怕不久就会来人查看。”邵宜宗押着他回到其余将士休息的地点。
“大哥,你回来了,还抓住了这个祸害。”韩允迎上前。其他摊倒休息的将士也坐正了身体。
“我们稍作修整,再商议下一步应如何打算。”邵宜宗随手将辛凯丢出,他翻滚撞在大树上,吃痛的皱眉。
“不如诸位直接率领部下直捣黄龙!”辛凯歪歪扭扭的靠在树上,不怀好意的奸笑。
“闭嘴,切勿听取这别有用心的鬼话。”韩允气愤填膺的伸脚欲踹,他嘻笑一声扭动腰身躲过。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应静而谋后动,共商一个万全之策。”徐靖贤皱眉沉思。
“欲速而不达,不如韩将军率领部下下山修养。等候我们的消息,再伺机行事。”柳芷月风轻云淡的提议,她递给对方一瓶丹药。韩允分发给受伤之人服用,脸色红润了许多。
“柳仙子此言有理。兵法有云:久师则兵疲,不利于战。我们先行养伤,再从长计议。”邵宜宗深以为然,点头附和。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闵王不如带领部下假装离去,在不远处丽江古城修整,以逸待劳,静待时机。”柳芷月缓缓道出计谋。
“我跟随这人潜入雷公山,摸清他们底细,伺机窃取解药。”徐靖贤环视一圈。
“此言有理,此时正适合用三十六计之瞒天过海。”邵宜宗露出一丝快意。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韩允抚须赞许。
“善恶裁决只有我能驱使。由我同你一块去查探。”柳芷月目光坚定,不容拒绝。
“此行危机四伏,要格外小心。宁可毫无寸功,也不要丢了性命。”邵宜宗关切叮嘱。
“好,那就分头各自行动吧。”徐靖贤一言定乾坤,用剑柄戳了几下辛凯。
“你们顺着来时路回去即可。我现在关闭机关。”辛凯心不甘情不愿的从丹府中招出一块似金非景,似铁非铁的黝黑棋盘。这方寸大的生死棋盘上面星罗密布,呈现出山峦溪涧的微雕,隐约浮现了生死林全景。光影蹁跹,斑驳的树影好似星光点点,其中有一些暗红圆点格外引人注目。他双手匆匆在棋盘上移动,画出错综复杂的轨迹,一些暗红的小圆点瞬间黯淡下来。
“移山倒海!”他手指点住一些树木虚影移动,只见眼前饱经风霜的参天古树轰隆隆般纷纷移开,遗留下的浅浅土坑很快被泥土填满,毫无痕迹,可以看见一条宽敞的大道。
“后会有期。”邵宜宗也不多话,拱手告别后带领将士离开了。
“靖贤哥哥,他这般凄惨模样被族人看见容易怀疑。我帮他治疗一下。”柳芷月伸手召回捆仙锁,轻点辛凯面部穴道,他不由自主张大了嘴巴。她丢进去一颗仙丹,他吞下便合上了嘴。她又俯身为他接好肩部关节,他龇牙咧嘴的活动了几下右手。
“大地回春遍万物。冬去春来日月忌。”她双手画了一个大周天,隐约可见一股透明的真气顺此流转,好似一条白凤。将回春真气运作在手掌心,顺着他的伤口治疗,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点,光点没入红肿溃烂的伤口,很快那些伤口止住了血,结起细微的疤痕。
“还是你心思细密。”徐靖贤也从储物囊中找出一件干净的苗族上衣,兜头兜脑抛在辛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