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贤率先行至围龙村门口,柳芷月落后半步默默跟随,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露出了隐忍痛苦又克制思念的眼神。
“你可记得梦中竹简的玄妙刺血秘法?”柳芷月出声询问。
“隐约记得一些,不知是真是假。”徐靖贤皱眉道。
“那我们互相对照一下,便可知全部功法。这门功法有些邪门,似乎是用阳寿来换一个燃烧潜能的机会,有损修行,不利于心境圆满,后患无穷。”柳芷月细细分析。
“可在绝境之中,此秘法可以产生强效,逆境翻盘也未可知。”徐靖贤道。两人一路互相参谋,进步如神。
“昨日围攻猫脸婆婆没有亲自出现,看来是不能离开镇压之地太远,应该就在村子附近。”柳芷月望着眼前的方圆数里的清净池塘,陷入沉思。青衣照水,玉面含忧。
她招出八卦黄金眼罗盘,细细探查,古书中记载太极阴阳阵当以乾坤天地二卦为阵眼,但清净池塘宫位明显存异,村口大道也没有修建在日干之上。正是一水三木太过不为福。
两人站在岸边却无法看透水底,想来是在水面设置了防止窥视的禁制屏障。她刚刚准备入水,被身后伸出一双大手拉住了:“芷月,你身体虚弱,还是我去吧。”徐靖贤笑道。
“不如一起吧,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柳芷月点头,从袖内射出白练,交互缠住两人腰部。徐靖贤主动拉住右手,运灵气构筑防水罩,一起跳入水中。
外面看着清净池塘颇为清浅,入内发现暗藏乾坤,居然有十数丈深,深不见底。水中有不少游鱼时隐时现,在水中浮游嬉戏,怡然自得。水底无数碧丝水草随水波而逐流,四处荡漾,丰茂葱翠。
潜到深处,光线极暗,隐约可见前方几十米外有一个上古八兽石棺阵,八个神兽石雕镇守八个方位,用铜链相连接,中心有一个布满青苔的石棺。同通岩洞内设计一模一样,看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此处的石棺上雕刻的法纹更为细致精美,神兽石雕更为庞大,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威风气势。在水底经过近千年的时光洗礼,还能有如此功效,当年那谭柏同果然是天纵奇才,可惜心性不正,过于急功近利,走上了邪路。
石棺棺盖已经彻底翻倒,一半陷在淤泥里。难怪猫脸婆婆可以出外作乱,以妖灵附身。若是完全挣脱石阵,则可以发挥全部妖力了。她经过千年修炼,可想而知多么强大。
游近一看,只见石棺内放着一具晶莹白骨,脚踩淤泥,露出底下森森幼儿骸骨。
白骨横碧草,稚子何其罪。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明白彼此心意,决定趁白昼修补完善八兽石棺阵。
两人分别飘到东、南方向,双手按住神兽头部,传灵力进入内部激活大阵。几只神兽都散发出幽光,显示大阵正常运转。石棺剧烈抖动起来,扬起一片泥沙,迷漫了水底。两人又增加了几道禁制。石棺没有动静了。
然后靠近石棺,手扶棺盖运转灵力,此时异变突生,一只白骨手臂从石棺中探出,劲风袭来,柳芷月用白练一拉,使出移形换影,替换在了徐靖贤背后,被重重一掌击中在心口。
登时柳芷月身边防水罩被破,灵气四溢,嘴角流出一缕血迹,往后横飞而去。没想到猫脸婆婆在白日正午也能勉强行动了,且在八兽石棺阵中拼着受伤也要击毙一人。
两人腰间缠绕白练,拉扯中止住了柳芷月后落之势。血凰玦飞出,徐靖贤怒目惊呼“不”,忙运法诀借玉佩之力,一脚将棺盖合上。借力打力,转身游向柳芷月。他拉住她手臂带入怀中,开启防水罩输送灵力给她。她几次受伤已然很是严重,又吸入不少污水,昏迷了。徐靖贤一脸急色,心道:“冒犯了。”毅然而然俯身,将金丹输送进她体内,消耗自己丹元,引领她的金丹运转,快速修复伤势。
徐靖贤满脸喜色,抱着伊人浮出水面,破浪而出,白莹莹的水花在明媚的阳光下肆意溅射。一阵阵暖融融的清风吹起两人的发梢,卷在一起漫天飞舞。
她无力的靠在他强有力的臂弯。他低头柔声问:“芷月,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何必那么傻呢?损失丹元可能会掉落一个修炼境界的。”柳芷月心乱如麻。
“只要你没事就值得,金丹还能练回来。”徐靖贤满不在乎。
本以为大功告成,回到围龙村却发现村民还没有恢复意识,说明猫脸婆婆威胁犹存。这个偏僻小村寻常没有修仙之人来除妖,若不是几位仙友到此,肯定全村覆灭了。猫脸婆婆一旦逃脱出世,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百姓。如今也不知还能存活几人。
今夜是最后一天,也是十五月圆之夜。柳芷月握床修养,其他三人忙着设置七星伏魔阵,解下槐树上的红绳铜铃,系在七星伏魔阵边缘。内套六芒锁魂阵,大阵套小阵,威力成几何倍数增加。
几人将中邪村民用捆仙锁捆在一起,带到厨房地窖内安置,以免大战时候殃及无辜。门口设置小型封门禁制用做保护。
夕阳西下,围龙村弥漫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氛。村口偌大一片樟树林,却没有听见一句鸟叫声。
两人趁着余晖回村,气氛十分沉寂,众人心事重重。
孟星河两手各端了好几盘菜,站在灶前,一盘一盘丢给慕容惜霜,她接住平放木桌上。
孟星河左右看看,嬉笑逗道:“这可能是最后一顿晚餐了,我就是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呸,你这个乌鸦嘴,少来诅咒我。出来这么多天,我还要回心悦晓筑去看我娘呢。”慕容惜霜打了他一下。
“诸位,趁还来得及,不如你们先离开吧,这里交给我。”徐靖贤担忧道。
“徐兄,你可不厚道了啊,我生性最爱凑热闹,这样的好事不算上兄弟,想专美于前么?”孟星河耍着折扇吊儿郎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