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天下玲珑局

第6章 茶馆重生话过往

天下玲珑局 月影飞絮 2564 2024-07-10 14:01

  天启十年,豫章水碧风景好,花红柳绿又一春。

  豫章郡东郊青山湖,原为赣江的一个河汊,湖岸九曲十八弯,青山绿水相辉映,垂柳依依碧波淼,山水秀丽迷人,岸边行人如云。

  清晨耳畔传来师姐南宫雪温柔的声音:“小师妹,你醒了?”玉玲珑悠然转醒,神识渐渐清明,梦中情形已记不清楚了,只铭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扶着脑袋感觉浑身发软,好似没有骨头一般,使不上半点力气。

  “大师姐?这是什么地方?”她躺在一张陌生木床上,看见四角垂下的白纱幔帐,一时不知身在何地,恍然如梦。往身上望去,自己一袭粉裙,一柄青翠的竹笛竖放在枕头边。

  “你不记得了?昨日歇息在豫章郡闲谈客栈呀。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南宫雪撩起帘子看见她满脸泪痕,连声问道,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我没事,大师姐,好想你呢。”她似乎好久没见过大师姐了,有一股久别重逢的亲切之感,贪恋的抱着南宫雪的手臂撒娇。

  “昨儿才见,这么大人了,还撒娇羞不羞?”南宫雪抬起她的小脸细细擦去泪痕,语带宠溺。

  “大师姐,为什么我们会在豫章郡?这是要去哪里?”她随手握住竹笛,靠在床头心神一定。

  “小师妹,你睡糊涂了吗?闵南漳州古城出现十余人昏迷不醒,虔城附近又有猫脸婆婆出现害人。我们正打算兵分两路前去查看呢。”南宫雪心中忧虑,关切的抬手摸她额头,又用手帕擦去冷汗,感觉不烫才放下心来。

  “大师姐,我一个人去虔城,你带其他师姐们去闵南。”玉玲珑隐隐约约记得这次虔城猫脸婆婆事件,害死了几个师姐妹,仿佛还有一个男子因此身受重伤,越是回想脑海便开始一阵阵刺痛,想不起那人是谁了,只记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忘川之水让她忘记了所有爱与恨,偶然梦见前世之事也如隔岸观火,心中毫无波澜。

  “小师妹,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我同你一块去把。”一贯端庄娴雅的南宫雪皱着眉头道。

  “不必,我能应付过来,闵南蛊毒之祸,大师姐医术高超,如果不及时前往,会死很多官员的。我的离梦笛乃一品仙器,超尘逐电,待虔城事了会立时赶来相助。”玉玲珑胸有成竹道。

  南宫雪见她如此坚持,她身份特殊,认为必然从其他渠道探听了可靠消息,习惯性的听从小师妹的吩咐。

  她恍惚中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眨眨眼,居然一夜间回到了豆蔻年华。镜中之人面容稚嫩,有一股超尘脱俗的清冷仙气,不见后来叱咤风云的霸气。

  明明记得自己死在九幽炼狱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是还在做梦吗?她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疼痛的感觉如此真实。

  南宫雪温柔的帮她披上一件樱粉外衣,笑意盈盈:“小师妹,你眉间花钿好别致啊。”好似并未发现小师妹有何不妥之处,转身出去收拾行李带领其他姐妹出发前往闵南。

  玉玲珑仔细一看,眉间多了一道火焰细纹,宛如一颗跳动的红樱,栩栩如生,又仙又艳。用手指轻轻触碰,仿佛能感受到一股热度。又试图去除,擦拭不了,它是生长在肌肤之内。再探查体内,发现自己才金丹修为,金丹表面有淡蓝冥焰层层环绕,似乎陷入沉眠。用尽办法却催动不了淡蓝冥焰,仿佛只是一个寄居客,只能置之不理。

  她才醒悟自己不是做梦,是真的重生了。心底闪过疑问,自己似乎不应该才到金丹修为,理应已修到大乘期,隐约记得已被天下人尊称万凰之神。再三检视确实是金丹修为,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她一时心乱如麻,人生悲哀的不是没有选择,而是如果时光倒流,她或许将选择什么都不改变,还是走上同一条道路,如一只微薄蝼蚁在命运的洪流里无可奈何的挣扎,这样的结局可能就是命运。

  豫章郡有家闲谈客栈,乃修仙界第一连锁客栈,男女老少都围坐在青山湖湖畔客栈里,每桌摆着一盘黄澄澄香橙,切开露出一瓣瓣红彤彤的果肉,香气诱人,无人理会。人人聚精会神,听老说书人摸着稀疏的胡子,摇头晃脑讲述十年前那一段旧事:

  “自从自长乐宫之变,玉氏皇朝前驸马秦承安杀圣元帝,自立为永昌帝,宣布国号为大秦。从此南玉北秦并立。西北有大漠天厥魔族,从此形成三分天下的局势。

  天启元年,‘风雅儒将’南明王徐广彬和上元陈氏族长‘再世诸葛’陈宏恺一起拥立文华太子为天启帝,追封太子妃孟凝芯为元珍皇后,立其子玉慕溪为炎阳太子,封其女玉玲珑为月玦公主。同年纳陈宏恺之女陈珍儿入宫,生二皇子广成王玉华皓,被晋为贵妃。

  玉氏皇朝内有上元陈氏一族,百年教授育人,门生广天下,号召不少仙友响应,出山入世匡扶社稷。外有南明王精兵秣马,率领徐家将利用长江天然之险数次打退大秦进攻。一年之间,两方大量结丹将领陨落,不得不订下两不相犯的和平条约。故这也称为血色元年。”

  老说书人清清嗓子又握住纸扇摇了几圈:“天启二年,南明王叛国行刺,被宇文督公当场击毙,朝野震惊,下旨灭其满门八十余口,以儆效尤。天启帝昏迷十日方醒。”

  有人说:“‘天子当为国民守,名士当为社稷死’,若不是宇文督公在,我们估计也要自绝于崖山了。”

  玉玲珑闻声从二楼房间走出来,看见不少看客群情激动,不知为何一眼穿过人群,看见楼下一位听得入神的白衣少年,感觉似曾相识,又有不可亲近的警示之感。此人“玉树临风皎如玉,白衣倜傥韧若竹”,虽着粗布白衣,但难掩风雅气度。

  她忍不住细细打量低头沉思的少年,他啪一声将手中筷子折断了。徐靖贤若有感应,往楼上环视一圈,她连忙移步闪到木柱后面。他没有发现,摇头饮酒,暗叹自己多疑,又继续认真听老说书人评书。

  玉玲珑忽然福至心灵,一个名字浮现在心底,细看他熟悉的眉眼,认出这白衣少年似乎是将门余孽徐靖贤。他理应死于天启二年,为何还活着?明明只是儿时小友,近十年没有往来,为何想起这个名字就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只是想起这个名字心就隐隐作痛,再继续深思则头疼欲裂,只能作罢。

  她暗自苦笑,看着少年昂头饮尽一壶章贡王浊酒,思量昔年真相已掩埋在悠悠岁月中,是非恩怨又岂能辩清。

  可笑世人多愚昧,流言可畏喜盲从。

  言语如刀亦如剑,多少豪杰饮恨绝。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