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灵力用尽,四象乾坤阵法难以运转,光柱消失,玉佩和竹笛光芒变得暗淡,自动回到乾坤袋。慕容惜霜和孟星河瘫软在地上。
淡淡黄昏中,碧水寒潭已经结了一层白霜。柳芷月吐出一口鲜血,衣襟赤红点点,犹如断翅的蝴蝶翩翩坠落。徐靖贤勉力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握住右手拉入怀中,接住伊人,两人双目含忧相对。
徐靖贤一蹬碧水破碎寒霜,借力飞出,力竭便以身作肉垫,双双滚落跌到在杂草落叶丛中。
满地枯黄的落叶犹如在土地上细细铺了一层黄金,两人头发衣服均沾惹不少金黄枯叶,并排躺在地上咳嗽出几口鲜血,点点鲜血如红梅绽放。
两人发梢凌乱,额头大颗的汗珠落下,眉宇之间带寒气,嘴角布满血痕,衣衫褴褛,侧头相对无言浅笑。
徐靖贤一寸一寸吃力的爬过去,努力伸出手一点一点握住伊人柔荑,半抱住柳芷月,勉强露出满足的笑颜。他伸出颤抖的染血之手,轻轻擦拭她染血的脸颊。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确认大家都无事,真好。
就地休息良久,稍稍恢复灵力,柳芷月掏出乾坤袋,拿出百参养灵丸,示意徐靖贤帮忙丢给大家,治疗伤势。
“今天多亏了徐兄和柳仙子。若不是你们,我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通天洞了。估计过个十年八年也没有人会发现。”孟星河也摸出几颗补神丹分给大家服用,然后爬过来,枕在徐靖贤腿上,仰面朝天躺倒。
“靠我腿上干嘛?”徐靖贤推他身体。
“徐兄,这只有你能给我当枕头了。难道要我去靠柳仙子或者霜儿吗?”孟星河理所当然道。徐靖贤思量他出力颇多,强行忍住了推开他的冲动,让他暂时歇息。
“多谢。”慕容惜霜独自依靠在树桩旁,闷闷不乐。
“不敢。这是大家的功劳,我们四人齐心协力,方能破解困局。”徐靖贤拱拱手。
修整片刻,徐靖贤恢复了一些力气,抱起柳芷月。
“我很重吧,放我下来吧。”柳芷月贴在他耳畔轻声说。
“芷月你身轻如燕,以后要监督你多吃点养点肉。”徐靖贤甘之若饴:“今天多亏了你,你灵力耗尽,灵脉受损,路上休息一会吧。”柳芷月倦极,点头靠在他肩膀上入眠了。
孟星河也跌跌撞撞过去搀扶慕容惜霜,她眼波流转,难得没有出言讥讽,互相扶持着趁日暮踏上归途。
几人回到围龙村,只见村民几乎全部聚集在厨房大院子内,摆了十几桌,一阵阵异香扑鼻。一个个神情痴迷,迫不及待,都在用手大口吃肉,好似在吃天下珍馐美食。
进厨房查看,发现锅里捞起不少小巧的头骨和爪子,看样子像猫肉。随着月色渐浓,仔细查看,这些人脸部手上渐渐长出细小绒毛。四人喝止不住,村民们听若不闻,犹如行尸走肉已被蛊惑。
月光洒满地,村民们起身向几人走来,伸长了手臂,长出了尖锐的指甲。看来消灭了一批猫尸傀儡,猫脸婆婆又蛊惑村民吃下猫尸,将村民都制造为新的活人傀儡了。
几人不想伤害村民,将其引入昨晚绘制的六芒锁魂阵,点亮阵法,困在阵中,正好派上用场。有几个村民较为聪明,在周围追逐就是不肯进入禁制,孟星河抬起脚一个个踹进去。这些男女老幼里却独独缺少了一个罗烟霞。
整个村子都一片黑暗,唯有这间屋子透出莹莹烛火。几人在屋子里打坐闭目修养。
“她心怀怨气,千年来早已迷失本心,一旦破阵而出,后果不堪设想。”徐靖贤皱眉。
“你我既为修士,仙术威能更大,理所应当承担更大责任。捍卫锦绣山河,守护万千子民。更应当不惜一切代价,诛杀妖邪。”柳芷月淡淡道。
“今天咱们破了幻境,碎裂石棺,驱散迷雾,焚尽猫尸傀儡,想来猫脸婆婆也应该消耗了不少妖力。现在村民都被我们困在六芒锁魂阵之中,她尸体被镇压,只能在围龙村附近活动,难以找到活人吸取心头血练妖功。”孟星河以折扇半遮面笑道。
“嗤,你最聪慧过人了。若能如此,那再好不过了。这两天简直度日如年,累死个人了。”慕容惜霜嗤笑。她平日小节上略为刁蛮任性,在大仁大义上十分坚定。两人又斗起嘴来,互不相让。
越接近午夜月圆时分,村民越暴躁,不停嘶吼。柳芷月靠着窗台,拿出离梦笛吹一曲空谷幽扬‘碎风’来抚慰人心。慕容惜霜弹奏月琶来合音。两男子忍不住以手打节拍配合。
此间风景独好,两美合奏清夜阑,佳人如诗亦如画。渐渐的村民安静下来。
徐靖贤倒了一杯犹江绿茶过来:“润润喉咙吧,辛苦了。”
柳芷月望着圆月道:“只愿村民能够没事,我再累些也无妨。小时候师傅就经常教导我,既要怀抱仁义之心,更要爱国护民,享受了百姓的供奉,就有义务守护他们。”
“芷月一身正气,仁心仁德,实在是女中豪杰,值得敬佩。”徐靖贤眼里闪现亮光。
“谁说女子不如男呢。我辈女人更顶半边天。”慕容惜霜插嘴道。
“两位仙子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孟星河举杯弯腰行礼。
四个茶杯碰在一块,如同四颗赤子之心相交。圆月见证了年轻人的友谊。
一夜平安无事,几人修养过后,灵力恢复不少,唯有柳芷月因灵脉受损,伤势最为严重,一时难以痊愈。鸡鸣天亮,村民仍然浑浑噩噩不知世事。
最后一天时间了,时间急迫,几人约定分开到处查看寻找猫脸婆婆的真正镇压之地。
慕容惜霜到村内细细查看,襒见孟星河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停步:“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孟星河眼珠一转,眉飞眼笑:“谁说我跟着你。围龙村路道不就这么几条。”
“那你走南边,我走北面。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慕容惜霜手指路径,冷笑道。
“别啊,我是担心你,两人一组安全一点。”孟星河哀声求饶。
慕容惜霜心软成棉花,她素来吃软不吃硬,冷哼一声默许他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