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月你这一手易容术真是巧夺天工。”徐靖贤打量着镜中自己完全认不出来的新样貌,口中啧啧称奇。
“雕虫小技罢了。”柳芷月为自己也作了修整,掩去三分神采。两人招来婢女旁敲侧听,婢女满面茫然,对蛊毒圣教一无所知。只得出去打探情报。
徐靖贤转过一个巷口,巷口满地杂乱的铺满了稻草,颇为奇怪。他不以为意,一脚踩上去,觉得脚下松软,耳畔传来一声“哎哟,你踩到我了!”,稻草滑落,露出一张脏污的面孔。
“对不住,兄台,在下急着赶路,没看见你。”徐靖贤连连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你踩伤了我的腰,总得意思一下吧。”那人扶着腰半坐在稻草堆里,衣衫褴褛,乍一看像个乞丐。
“兄台受伤了,我身边正好有位神医,来,帮你诊治一下。”徐靖贤忙蹲下扶他。
“哪里不舒服?”柳芷月柔声询问,从袖中射出一缕银丝,想缠在他手腕诊脉。
“不必了,你一脚下来我就心里有数了,都快瘫软了,肯定是踩碎了尾骨。”那乞丐摆着手躲过了银丝,口中不停呼痛,拒绝诊脉。
“我也没使劲,一脚就踩软了。这你还能未卦先知了?”徐靖贤察觉不对,“在下想问一句,你怎么睡这?”
“在哪里跌倒了,就在哪里睡觉。我睡哪关你什么事,有什么问题吗?”乞丐叉着腰振振有词,“看你衣冠楚楚,怎么还想赖账啊?”
“没问题,不过我没带钱,你配合我一下行不?”徐靖贤计上心来,有意逗弄一下他。
“行。有钱能使鬼推磨,叫我做什么都行。”乞丐欣然同意。
徐靖贤将稻草重新盖在他身上,露出他的一只手,在边上砍了一块木牌,运灵气在指尖,刻下“卖身葬父”四个字,插在稻草堆上。
那人眼角余光看见木牌,骨碌一下爬起来,抓着木牌气愤大喊:“卖身葬父?你这不是诅咒我吗?我又没死,我爹也没死。”
“哈,药到病除,你这不又腰不酸腿不疼了?”徐靖贤抱臂讥讽。
“今天你是遇见克星了,还是及时罢手吧。”柳芷月看着他们耍宝,忍俊不禁。
“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如何叫你好看!”那乞丐恼羞成怒。他从丹府召出一柄小幡,这杆六寸长的小幡萦绕着一股股不详的黑气,青黑的幡面上无数毒虫身影宛如鲜活,看来摄入了不少毒虫精魄。
“百毒修罗幡,苗王辛伟赖以成名的法宝。”徐靖贤大惊失色。
“哼,算你有点见识。”那乞丐也不多话,念起咒语,百毒修罗幡迎风而涨,顿时化作三丈高的黑幡,黑气遮天蔽日,将两人笼罩其中,难以辨别方向,也看不见那乞丐身影。黑气乃是百余年间怨气煞气汇聚而成,一旦被困住,随着时间推移越发难以脱困,将被黑气侵入丹府,有炼化生魂的危险。这幡专门吸收他人道行,乃天下至阴至毒的法宝之一。
幡面数以千计毒虫的虚影挣脱而出,发出无声的咆哮,张牙舞爪的向两人袭击,很是可怖。虽是毒虫虚影,却实实在在具有毒性,这也是百毒修罗幡的神妙之处。谁能想到一个其貌不扬的乞丐竟然身怀至宝呢。
徐靖贤严阵以待,口中默念:“苍穹七辰汇北斗,天罡正气借护体。”左手迅速变幻七星诀,借来星辰之气,护住两人身躯。
成千上万的毒虫咬在星辰护体光罩上,光罩竟然也开始出现了一丝丝裂痕,被黑气一冲击更是摇摇欲坠。
柳芷月也唤出血凰玦,加固了星辰护体光罩。徐靖贤使出一招“万剑归宗”,洒下漫天剑影,穿透了毒虫的虚影,周边黑气裂开数道口子,阳光透过裂缝照进来,瞬间黑气蠕动着愈合了,四周又昏暗一片,不见天日。
“你这是敲诈不成变明抢了?”徐靖贤不忿叫唤。
“你若是乖乖将银两奉上,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那乞丐回应,声音忽远忽近,位置变幻不定,看来对敌经验丰富。
一刻钟过去,两人不住出招击碎毒虫虚影,渐渐的黑气似乎黯淡了不少。这肯定不是苗王辛伟的九品仙器,只是他赐给教众的仿品,威力不及真品百分之一,大大削弱。从这个仿品能困住两人如此久的时间,可以想象出苗王辛伟本人使用的真品有多大的威能。此行真是艰险之极。
柳芷月灵机一动,反身结出莲华印,默念“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万法皆可破”,形成一股纯粹的灵气,如同一朵朵莲花盛开,直接击中了百毒修罗幡幡面。徐靖贤也随之使出“劈风斩浪”,连续刺在同一个位置,百毒修罗幡发出一声悲鸣,破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摇摇欲坠。
两人从容继续发招刺在幡面,黑气四散,露出原本的巷口。那乞丐灵力不足以支撑百毒修罗幡运行,毒虫虚影渐渐消散。
“啊,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法宝。你们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乞丐痛心疾首,收回变小的百毒修罗幡哀嚎,转身丢出一片毒粉想跑。
“五毒粉?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柳芷月一甩白练,轻松用净尘术将毒粉吸附在上面。
“哪里跑!你跟蛊毒圣教有何关系?”徐靖贤飞身一剑刺在他喉咙处,喝道。
“点子太扎手,这次栽了。”那乞丐见势不好,也是能屈能伸,哭丧着脸跪地求饶,“求两位放过小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想必他靠着坑蒙拐骗和一身毒术横行无忌,害了不少人。
“这是我师门毒药断魂散,若是你有半句假话,或者有不合时宜的举动,你明白后果。”柳芷月指尖飞出一粒通红的丸药,落入他口中,入口即化。他跌坐在地面,卡着喉咙呸呸吐出几口唾沫,想吐出丸药,却只是干呕不止,丸药已经进入内脏。
“在下乃蛊毒圣教辛伟的侄子辛凯,奉九毒圣女之命在此地潜伏。”辛凯心里一个咯噔,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