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情况都是如此,瞬间几人击杀的上百猫尸傀儡都变成了几十只略大乌骨猫尸傀儡,骨架黑气更浓,后退隐没在雾中,先后又从树上草丛飞跃而出,突袭刺杀活人。树干被抓出道道抓痕,松针樟叶纷纷摇落,不一会就遍地落满绿叶。
柳芷月的离梦笛声一响,略大几只乌骨猫脸浮现痛楚之色,四肢扭曲挣扎,夹着尾巴,四只爪子在地上抓出深深的杂乱土痕,似在抵抗。几声粗哑老者尖声猫叫后,这些猫一甩纠结神情,又阴沉沉的龇牙示威,浑身冒出不少骨刺,向几人疾射而来。她急吹离梦笛,曲调激昂,铮然一声,音波四散,卷起满天骨刺化作烟尘消失。
几十只略大乌骨猫尸傀儡已经从四面包围,越来越近,叫声凄厉。慕容惜霜用‘追光’月琶,七弦连出扫倒右侧一片乌骨猫尸傀儡。
孟星河展开‘超尘拔俗’象骨折扇不断射出一个个金光大字,击碎后侧乌骨猫尸傀儡。就算斩断了猫尸利爪四肢,黑气一旦凝聚,也能很快再生。
徐靖贤居高临下使出一招万剑归宗,噬灭剑银光闪闪,如天女散花般洒下漫天剑影,穿透数十只乌骨猫尸傀儡的身躯。
这些乌骨猫尸傀儡不死不灭,击杀后化成灰飞,转瞬便凝聚归来。结成大型乌骨猫尸傀儡,体型更为庞大,额头显出灰白王字,昂首信步,姿态简直好似万兽之王吊睛黑虎,气力大增,动作灵活。
乌骨猫尸傀儡在林梢草丛八面埋伏,不时钻出袭击。几人视线受雾气阻碍,偶尔不慎被乌骨尾巴扫中,刺骨痛疼,几乎握不住仙器,缠斗良久众人都浑身青紫,忍痛继续战斗。几人不敢再击杀乌骨猫尸傀儡,只能击退,且战且退,受制于它不死不灭的特性,不少厉害招式使不出来。这些乌骨猫尸傀儡不紧不慢,也不赶尽杀绝,似乎把他们往西方驱赶。
白雾深处,樟树尽头,只见一座不高而陡峭的通天赤壁丹霞山岩。
石如朱砂旭日红,山若朝霞斑斓彩。
山岩岩体刻着石龛人像群,似为同一人,人像神态各异,精致俊美,或坐或卧,或舞长剑或持书卷。丹霞山岩下一湾碧水寒潭,阳光越过树梢洒在一汪绿水上,波光粼粼,折射出深深浅浅的绿色,实在美不胜收。
漫天白雾静止于樟树林中,群猫也不再前进,围绕山岩卧地休息,抓耳挠腮,好似活物。来到此处,离寒潭水数米已感觉到丝丝凉意。举目四望寒潭水百丈处,岩体露出一半洞口,一半没入水中。想来此处就是通天洞洞口了。
几人各自施展手段,点水借力,踏波而行,谁知通天洞口为防止村民误入,设有浅显封门禁制。孟星河一头撞上差点摔倒。他拿起象骨折扇轻点几下,飞出一个金光‘破’字,封门禁制纹理化为碎裂霞光。
进入石窟,水气弥漫沾湿了鞋底。石窟洞口台阶步满青青绿苔,洞内宽约百丈,怪石嶙峋,钟乳千姿百态,黑色曼陀罗星星点点散落石地。抬头见洞顶裂开数丈许一罅,似是巨斧劈山而开,缕缕阳光散落洞内,光影蹁跹,几可入画。
洞顶十丈高处悬挂一副石棺,棺贴满金黄镇魂符纸,看起来年月已久。石棺四周以八根几乎手臂粗的青铜锁链捆绑,青铜锁链一端雕刻白虎虎头,寓意镇压恶灵,链接在山洞高处,这似乎是上古八兽石棺阵。看来此处就是猫脸婆婆埋骨所在了。
几人飞到高处,立在铜链上,长年累月履行了镇魂使命的黄色符纸,纸张一碰就脆裂开来。棺盖已经翻开一半,露出一段黑黝黝的棺材口。徐靖贤运灵气一推,居然没有推动,没想到这石棺如此沉重。四人合力一推,石棺棺盖跌落地面,石棺很大,可以并排横躺两人。里面只堆叠着一套精美大红霞披,和一块绣着百子千孙图案的大红襁褓,没有任何骨灰痕迹。
“不见任何尸体。难道这猫脸婆婆已经挣脱束缚跑了?那可糟了”徐靖贤奇道。
“或许此地并非埋骨之地,看此地风水颇为怪异。棺木高悬空中,位于艮方,与洞口不是一个方位,也没有顺着地气阳光立向。”柳芷月细细查看道。
“艮方为鬼门,棺木在此容易使灵魂得不到安宁,滋生很重的怨气。”孟星河摇扇道。
“此地只余下空棺,那该如何是好?”慕容惜霜扶额道。
此时异变横生,四根铜链撬动石壁,纷纷落下碎石块,石棺摇摆不定,滋生黑气。四根铜链分别飞向四人腰部,大力向石棺内部拖拽。徐靖贤用噬灭剑发出一道剑气,击落孟星河。那铜链气势汹汹向地面的孟星河卷过去。
柳芷月也甩出白练缠住铜链。三人就快被拖入石棺,她使出一招日月银辉,一脚轻点白练,击中另外抓住慕容惜霜的那条铜链,慕容惜霜滚落在地,发髻凌乱,狼狈不堪。
说时迟那时快,徐靖贤和柳芷月两人被铜链卷入石棺,棺盖无风自动,啪一声严丝合缝的盖上。两人运灵力在石棺里拍打,纹丝不动。在黑暗中,柳芷月头上玉簪发出一丝丝莹莹光亮,徐靖贤伸手抓住她的绵软柔荑:安慰:“别害怕,我在。”
她侧头看着他:“靖贤哥哥,你在,我不怕。”两人对视,眼里闪动不知名的光芒。顿时,眼皮越来越沉重,难以挣扎,两人陷入睡梦中,昏昏入梦去也。
余下两人也被铜链卷飞上去,一边与铜链斗争,一边合力急切推石棺,推之不动。两人脑后一痛,被铜链击昏,交替倒在石棺棺盖上面,情况不明。
一阵天旋地转后,四人好像来到了一片枫叶红林,一条青石长道横贯其中,细细看去这就是水西镇外的红枫古道,路旁的枫树也没有后来那么高大。四人飞到树梢,远方隐约可见一座二进小巧围龙村,仅仅用一排木桩当做围墙,对比后世的巍峨村落,更显得简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