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传来三声熟悉的轻叩,我招呼道:“未央,进来挨打!”
“林晚,你这个弱者,”未央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蓑衣冒了进来,身上滴着水,“我从御清河那儿听说你的事了。”
未央关上窗户,我只看到了外面灰蒙蒙的一片。
“外面下雨了?”
“是,神契阁被淹了,脏水都流到我的地阁里去了。”未央取下蓑衣,挂在墙上。
“所以你是来嘲笑我的么?”我撑起下巴笑。
“你猜对了。”未央在里索几番,掏出一条项链,链上坠着一支白玉哨,流光回转,未央提着它道,“这个给你。”
我眨了眨眼睛,“你嘲笑人的方式真特别,这白玉一看就是好料子,麻烦你以后多嘲笑我几番。”
未央“嘁”了一声,“这不是俗物,只要你有危险时吹起它,我就会来救你。”
“那我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吹起它了。”我笑。
未央翻了个白眼,“但愿。”
项链一端有两颗磁石,未央解开磁石,围着我的脖子,又将那磁石合上。
我摩挲着那白玉哨,觉得温润非常。
“我还给你带了个好东西。”未央盘腿坐在床上,又在里索。
“你这里面还有些什么?”我哭笑不得。
“这是我手下的信徒捡的,是上元之夜扶檀那小子放的的花灯,听说放到一半便落下了。”
未央从里掏出一盏破烂的花灯。
鬼城有习俗,每年上元节晚上都要放花灯。
一愿天地浩荡,河山永蔚。
二愿高堂清辉,万世长青。
三愿所爱之人,平安喜乐。
花灯下挂着红绢,用浓墨写了个“晚”字,是扶檀的字迹,我一怔,垂下眸子,细细抚着那绢布。
蓦地想到了那日在神契阁回廊一吻一回眸。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并非全然无感,但我并不想再招惹他人,我心中有大义,但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了。
“你给我做什么?”我低低问。
未央凑近了些,盯着那红绢笑,“我知你无心无情,见那小子难受我便很高兴。”
“你莫给他人说,扶檀也不许。”我皱着眉头看向未央,把花灯放在了枕头旁。
未央问:“林晚,我总在想,你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对他人好?”
我将从肩头滑落的衣衫扣好,抚了抚鬓角,轻轻一叹,“情深不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