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御清河的落荒而逃,最终我还是没能吃成饭,只能早些出门,赶往神契阁。
因为眼睛看不清,我只能让御清河扶着我,但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啊!”踩到一颗石头,我惊呼。
“大人……”
“嘶——”脚崴了一下。
“对不起!”飞快的道歉。
一路下来,十分艰辛,我忽而就笑了,“御清河,你怎么总把我往你怀里带。”
御清河默默把头埋得更低了。
街边的叫卖声不断,我揪住御清河的衣袖,指着卖蜜饯的摊位问:“御清河,你身上有钱吗?”
御清河面色一紧,将自己荷包里的铜币悉数取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排在掌心呈在我面前。
我一阵唏嘘:“你这么穷啊?看来那蒹葭城果真是个穷山恶水之地。”我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不过无妨,等我们出了鬼城,将军可以带你赚很多钱。”
御清河默默垂下头,并没有多言。
越靠近神契阁,人烟便越稀少,黑压压的天空抹着一片极光,远处灯笼无风自动,他们咧开嘴,大叫:“大人!大人!您来啦!”
“闭嘴。”
进门时,我脚步一顿,把御清河拉住,用手示意他靠近些,“御清河,过来。”
“前几日,我察觉神契阁有异,只是一直未查,昨个夜里突觉福至心灵,想来神契阁碰碰运气,今日你便随我去查个究竟。”
“大人,如何查?”御清河皱起眉头。
“想来你在鬼城待了几日,此事应大概有个了解。”我沉思几瞬,又对他说道,“等会儿我会问那童子几个问题,你且在一旁斟酌几番。”
然后我踮起脚尖,轻声在御清河耳畔说了几句话。
走时,我嘴角挂起一抹笑,撇了一眼那两个摇晃的纸灯笼。
屋内传来像杀猪般的呼噜声,我与御清河对视一眼,见那童子背对着我和御清河,趴在摆放琉璃灯的木架前的桌子上,口水淌了一地。
我抱着手靠在门边,左手敲了敲红漆木门。
“大、大人,奴不知道您要来,我我我没打瞌睡,我我在感知天地灵气。”童子一惊,从座上跳起,很熟练地用手把口水一抹,再在桌面上一擦。
我默默回想从前我来时碰了几次那桌子。
“你你你,给清河公子奉杯茶。”我闲闲地笑着,学着童子的语气。
“是是。”童子往外奔去,回来时手中捧了一杯茶,冒着热气。
这童子敢奉茶,我还不敢让御清河轻易尝试呢。
于是,我把小腿抬起,将童子一绊,童子却转了个向,扑到我身上,茶水也倒在了我腿上。
嘶——
可真他仙人的烫。
我强忍疼痛,心里已经默默盘算如何处置这童子,面上却仍旧一派春风地将那童子扶起。
“路都看不清,难不成你跟我一样是个半瞎?”我扶着他的手臂笑道,转而双手一转攻势,朝上游走,摸了摸他的下颚,“脸磕疼了没?”
童子推开我的手,“大人,不疼的。”
我淡淡一笑,“那很好。”我理了理裙摆,走向木架,手指拂过一盏盏灯,“啧,这木架是多久没擦了,上面全是灰。我此番来,是想询问你些事。”
“大人请问。”
我停到一盏灯前,灯前的纸条上写着,青山籍,子衿,墨色有些不同,我掩住眼底的光,转过身去对童子一笑,手悄悄蹭了那纸条一下。
“上次你说青山只找到九尾黑狐的一截断尾,我看过古籍,说九尾黑狐的断尾尚有灵识,若我带着它,说不定还能认认那红衣少年。那么,你把那断尾送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