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枪乌圆不以为然,实则却是一件法宝。那枪上的链锁不用时挂在两端,好似装饰,与一般尖枪无二;若遇险时,展开链锁输入灵力,则链锁便成一件七阶防器,错落有序排出‘锁网’,网上结点又凝护体灵气,可将敌方攻击一一弹开。
此时这锁子短枪却被遗失至此,怎不叫人万分担心。
袁剑将拳头紧紧攥住,若不是十光风连剑毁损,他恐怕早忍不住挥剑将这坑底幼兽斩杀干净。
总算他尚记得身边还带着师妹,不能莽撞不顾安危。赵秀二人见他情状也猜中八分,都不敢相信东壬门的峰主亲传弟子,竟能丧命于自家秘境之中。
蒙夏却冷静地拾起那锁子短枪,细细查看。只见那枪长三尺有余,枪头四瓣尖棱,每一瓣处又挂垂两条极细链锁,锁上共计大小一十八件锁环,环环相扣,件件勾连,由小及大,自密渐疏,抖开来便是一圆锁伞,旋出去竟成一帘密遮。
蒙夏手中输入土灵力于这锁子短枪,这链锁却并未如愿展开变作防护法器。
赵秀瞧见她动作,以为她灵力不继,将那枪拿在手中,以自己七阶功力再次输入灵力,那链锁却依旧全无变化。
赵秀讶然道,“这法宝坏了!”
又想也果然如此,否则乌圆怎会遇险丧命。
蒙夏却轻轻摇头,食指微挑,提起那八根链锁中的一根,“师兄你瞧,这根却与其他七根有所不同。”
袁剑听她所言,压下心中悲伤,转头去看链锁。果然发现有一根链锁自与其他区别,那锁环竟是由大到小反着排列。
他不由诧异,凑过去仔细观瞧。
楚樊恍然道,“怪不得你们皆催不动这法宝,敢是被人做了手脚?”
这却奇了,若是敌人获得此宝,要么毁去,要么收为己用,为何偏要改了这法宝设置,却又扔在此处?
蒙夏凝思道,“会否是三师兄所为?”
赵秀道,“乌圆为何要如此行事?”
蒙夏道,“我不过乱猜,三师兄许是想到咱们必会寻他,若找到此处断了线索,他这番动作可说是一种提示。”
袁剑闻言脸色微霁道,“师妹,你可是说圆圆还、还——”
蒙夏道,“我亦不十分肯定,只不过我方才查找之时,发现这坑底的尸块,皆非近日殒身之人所有。”
袁剑喜道,“那圆圆定然无事!师妹果然心细!”
他心下松了好大一口气,原本胖胖丧生便叫他悲痛万分,若师弟再有闪失,他恐怕无法承受更多噩耗。
楚樊二人也面上一懈,赵秀忍不住又望了蒙夏一眼,想不到她竟如此沉着,又观察仔细,四个人一起寻找,唯她尚注意到那些破碎残骸的经历时候。
楚樊疑道,“若说这是一段讯息,乌圆是想告诉我们甚么?”
几人苦思不出,便说既然乌圆出现在此处,定然还有其他线索,便打算自坑底跃出,再搜捡山洞。此时因那粉色烟雾并无妨碍,蒙夏也早撤了灵甲,待商量停当,要齐齐运功之际,才发觉不知何时,体内竟自灵力空空。
几人相顾,大惊失色。修炼之人,竟察觉不到灵力丧失,且赵秀乃七阶修者,为四人里功力最深厚者,竟也无声无息地着了道。
这大坑深约五丈,四周光滑,此时看来若单靠人力却无法攀爬。也因他们身为修者,一向御剑而行,并不在意高低如何,倒疏忽了观察这大坑——又怎料到四人一起失了全部灵力。
没有灵力,便连储物袋也打开不得。
赵秀狠狠道,“定是这古怪雾气!我便说那灵元兽引我们至此必有用意!”
四周因笼罩着浓浓粉雾,竟杜绝了几人自周围吸收灵气的途径。想来自他们开始修炼,引灵入体便成习惯,再想不到有一日却到了周遭无有灵气的境地。
赵秀索性盘坐当地,“便失了灵力又如何,爷爷可辟谷三年!”
待秘境打开,东壬门见几人回不转,总要派人查探。
也是几人发觉那些幼兽似乎只对尸体有意,对着他们虽闻到生气聚拢来,却并不攻击,只是那幼兽愈聚愈多,渐成包围之势。
楚樊面色不好道,“这些东西只围而不攻,莫不是等着咱们变作尸体才肯下嘴?”
这话一出,几人都觉果然如此。皆后悔当初不该留着这些东西,致自身反陷困境。
四人里唯蒙夏功力最弱,灵力空乏后,她渐觉眩晕,还道是疲惫所致,却不知她几位师兄将将扶起了她,纷纷亦倒头不起。原来这粉雾不仅能吸干众人灵力,且闻久能麻痹手脚,迷惑神识,想来这坑底无数残骸,尽皆由此而来。
恍惚中几人只见那密密匝匝的幼兽鼓涌而来,蠕动中尚有张大嘴露出倒刺尖牙的,流涎不止地将他几人当作必得的美餐,心中皆惊惧泛恶,早知如此还不若当初与那灵元兽大战一场,好过被这般恶心之物吞入腹中。
蒙夏此刻早陷入昏迷,不知世事,她清醒前尚努力想要唤出那五行挂盘,便是不能使出招式灵诀,能暂躲进那挂盘世界里也是好的。怎奈那挂盘想来也是唯灵力催动不得出,蒙夏未能唤出不说,还在用力之时将身后所背之行囊不慎散开,而背囊内尚躺着昏睡疗伤的长蓝。。。
那些幼兽形如粉鼠,簌簌簇簇地拖着满地的涎液朝着长蓝而去,想来以为长蓝已死,可以先吃。有一只幼兽迫不及待张开大嘴现出两排尖牙对着长蓝就要一口吞下。
却见长蓝此刻突地睁开黑豆眼,它眼中迷惑,显见不解眼前情形。不过它同为兽类,遇敌自警,面对不怀好意的血盆大口,首要一个便不甘示弱,同样张开自己尺长的鸟喙,先一步将对方啊呜衔入口中。
它这长嘴因占了便利,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一合之下,不仅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且属实一口吞了不少幼兽。
那群幼兽陡见死物泛活,都惊吓住,起了骚动,又下意识分泌更多涎液以蒸化粉雾,麻痹猎物。
长蓝却下一刻又张嘴将先时那些吞入的幼兽吐了出来。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幼兽的众多尸体。原来长蓝的鸟嘴一张一合之间,这些幼兽尽皆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