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也不再与褚燕分辨,只提醒了一句,“可小心留着些力气罢,仔细待会儿冷起来冻你作冰柱一般。”
褚燕还不知其意,汪耘却更警醒些,闻言赶忙掣出法宝,以抵御将来之寒气。
蒙夏等人都准备妥当,只待潇潇仙子运转冰灵根。
蒙夏心中却另有疑虑,怎的那些甲虫,除了攻击那最先一人外,复聚集一起,并不再攻击余下众人?
只是也不好留着这些虫子做长久的威胁,攻击不攻击都要尽除了去,这才好继续行事。
潇潇仙子调动周身冰灵力,却见她脸色愈加清白如雪,周身仿佛祛除杂质的剔透灵玉,乌发披霜,琼体渡寒,凡在其周遭者皆感一阵森然凉意,便是披了防护灵罩亦是一般。
潇潇仙子五指微张,朝向那方碌碌甲虫之所在,无形寒气散发开来,雾縠也似,并不迅疾,甲虫却如临大敌,那半圆状虫头纷纷飞离身体,却行在半空中便陡遭侵袭,一个个铸成冰球,簌落落滚下地来。
徒留一众无头身壳,在原地打转,倒也看不出有何余胁。
褚燕再忍不住,与汪耘打个眼色,趁旁人注意都在这些虫子身上,悄悄转到那些黄玎大柱一侧,仔细端详蒙夏前番弄出的那八个玉梯。
她并非愚顽之辈,瞧见这形状,便猜出八方应是八卦之位。又盘算一番时刻,自觉测出生门所在,便是正西方兑位。
她却于奇门八卦并不擅长,犹疑着并不敢亲身查验。走至西方那块玉梯前,凝视几瞬后灵机一动,自储物袋中掏出一物抛掷其上,那玉梯承重后左右划转半圈,忽地自八卦中心空地上递出一方法阵。
褚燕大喜,见那法阵流光溢彩,焕焕然生辉,料想定是密室传送之法阵。她觑了眼不远处那正对付无头甲虫不暇四顾的众人,也不待伙伴赶来,身形一晃便闪入那霞光法阵之中。
那头汪耘却分出一半心神在玉梯这里,他瞧见褚燕竟独自踏入法阵,心底不由恼怒,也顾不得与蒙夏几人周旋,也顾不得那无头虫的后患,急急向法阵奔去。
剩下一人也同他一般行动。
赵秀见状,哇哇叫着‘阴险’,跟着跑过去。
蒙夏几人相继尾随,蒙夏却在赵秀一脚将要踏入那法阵之际,赶忙将其拉住。
赵秀回头,面上流露不耐焦灼,“莫啰嗦,去晚了好处尽叫旁人得去了!”
蒙夏道,“赵师兄,且勿急促。此事还待仔细推敲。”
对方那人本来正要步汪耘之后进入法阵,闻听蒙夏此语,不由止步。
楚樊道,“你如何说?”
蒙夏道,“我亦懂些推测之术。此时并非吉时,恐怕有变。”
赵秀迟疑道,“能有何变化?不见那法阵都出现么?”
袁剑亦道,“我算出吉位确属西方,师妹莫不是有何不同见解?”
蒙夏道,“虽则生门在西,但今日此时,乃‘五不遇时’之一。”
蒙夏前一世里颇钻研了些奇门之术,她算出当日为己亥日,当时恰为乙丑时,时干克日干,日月损光,万事不利。
虽则这一修真世界许不同于她前世,她亦不敢冒险。
赵秀并不甚相信,“那二人如今已然进去,却并未有何异状,想来必是于密室宝物中忘我徜徉!”
说到此处狠狠跺脚惋惜。
楚樊眼珠一转,道,“师妹谨慎,也是好意。咱们不妨等上一等。”
便叫那二人做个开路先锋又如何,他们总要回转此地,到时候便坐索其成。
那炫目法阵也不持久,几人这般踯躅时,已然消失不见。
因要等待,便想起之前的疑问,向潇潇仙子道,“既你亦是来自于东壬门习猎队,缘何独自一人?”
不怪楚樊有此一问,寻常习猎队至少六人,象老赫一队七人不多不少,既可着紧处分作两路,又不致遇敌时抵不住攻击。
潇潇道,“我这一队原是七人,却道有两件任务。我只听说这‘翠宫秘境’里出了甚高阶厉害的灵兽,队长带着四人一路去寻那灵兽踪迹。先时便与我三个分开行事。”
“剩下三人做另一路,给指了方向,叫来这里,语焉不详,也不知是有法宝还是灵植。我与另两名散修闷头找来,却到一处瀑布所在,那兄妹二人突地化作一阵光,晃入水帘内。我也不知他们是被灵物所降,也不知还是特意撇下我独往,只好冰冻住那瀑布,便到了此地。”
楚樊几个知晓潇潇仙子心中只有修炼一事,并无其他旁门别思,闻言也不怀疑,却道果然四象峰也知晓此处秘密?
赵秀便有些许不满,“甚个天材地宝,值当四象峰将消息这般藏匿?须当不起主峰的气度!”
蒙夏道,“也不定果真是主峰指使。这般事情,何必麻烦外人,门内五峰众多人材,还挑不出这样一队人来?”
赵秀一想,可不是如此。“你这般说,莫不是哪里走漏了消息,若不是主峰所托,这习猎队之人如何知晓此等机密之事?”
蒙夏道,“想来对方知之甚少,许是听了个影儿,半信半疑的,多半不相信者更多。”
否则怎的只派来三人,且队长亦不在其中。
赵秀又发奇思道,”若那法阵另有出口,咱们这般守着岂不是白等一场?”
蒙夏道,“无论如何,咱们追了这许多时候,也该休息一番。”
此时丑时已过,正当寅刻,众人叫蒙夏这番说,也觉困顿,便都寻了大殿里的座位,闭目修养。
袁剑挨了师妹坐下,悄声问她,“你想来心中必有主意,不知之后要做何行处?”
蒙夏亦低声道,“并无详计,且看看再说。”
却与她三师兄一个眼神。
袁剑明了,前次两人攻那佯做石头的灵元兽时,也是这般意会配合。
数人在大殿内,休息至天亮时分,都是不远不近依傍那八块玉梯而坐,因有那一个老赫队伍里的人物,几人不声不响地呈包围之势防备他。
那人却做不知,好似与这几人一队般,别个休息他亦休息,人醒来,他亦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