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夏被动接过,手中不由一沉,打开一看,全是灵石,而且是没见过的紫色。
蒙夏见过的下品灵石是翠绿之色,中品灵石是荧蓝之色,她便猜测这袋中装的都是上品灵石?
蒙夏将灵石袋还回,“我不卖。”
管事惊讶,这女修果然不知道这位是谁。
却听蒙夏续道,“这些都送与恩人。”那人却并不高兴,皱眉道,“那你要什么?”
蒙夏正色道,“恩人将我从方才的危险之中救出,我还未曾报答,怎能要恩人的灵石?”
那人仿佛此时才真正看到蒙夏一般,打量她一眼,并未再多争执,只点了点头,他接过蒙夏的那些蓝榭,又拿出个通体莹白的玉盒,将那十几株蓝榭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方抬头朝蒙夏道,“此物我有大用。我叶骅平生不喜欠人。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你可有其他所求?”
蒙夏便知晓这叶骅乃性情古怪之人。她略一沉吟,便道“不知蒙夏是否还能在此处帮工?”一百下品灵石的报酬,对她刚欠下的巨额债务于事无补,她只是想再多学习些炼丹之法,之后可以回去自己炼些灵丹。
叶骅转头看向管事。
管事忙不迭点头,他先前见到那些奇怪的灵植,还只是惊讶,此番见叶骅如此看重,便顺手将蒙夏那些送他的灵植赶忙收好,“仙子若能继续留下帮忙,再好不过!”他要赶紧将这些灵植带给坊主看看。心中不由遗憾,那叶骅视作宝贝的变异蓝榭,一看便不是凡品,他却一株也没得到,若是先前不曾犹豫,现下岂不是叶骅要从自己手里获得,也能叫他欠丹坊一个人情。
管事颠颠将二人领到红葵丹坊的深处,那却是远离临时丹房所在。“二位便在此地修炼---啊不,是帮工。”
此丹房比之前的临时丹房大了两倍不止,丹房内却只有两只丹炉。
管事走了之后,蒙夏不由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甚明白,为何叶骅也跟她一起。而且,将她领来这里,只有丹炉,既无材料,亦无火灵符,这要叫她如何做。
却见那边叶骅指尖轻轻一弹,一簇明黄色跳动的火焰倏地出现在一只丹炉之下。叶骅又自储物袋内拿出些材料放入丹炉内。
“丹分内外。”叶骅突然开口,手下一刻不停,打出几道繁复的法诀,火灵力如臂使指将那火焰幻化出不同形状,围聚在丹炉周围。
“外丹者,引虚空清灵之气,聚金石芝草之源,布巽风,运坤火。”
丹房内骤然起了一丝清风,转瞬又有蒸蒸之气愈来愈甚,蒙夏猛然醒悟,叶骅这是在教自己炼丹之术。她方才说要继续炼丹,只不过是顺口而说,以全叶骅执意要还人情之意。并未想到,叶骅竟然教她丹术。
她从前身的记忆中,搜寻出在林家学的炼丹术,似乎和叶骅说的全然不同。
蒙夏虽然不知叶骅来历,却莫名觉得其所教之术必然不凡。此时见叶骅有意传授,赶忙聚精凝神,仔细记住。
“极品之丹,非悬胎之鼎、天精地魄、神煦之火不能成也。”
“炼者,催阳气出动,以息逆吹,使之上行;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风火同用精自化气;”
蒙夏调动全身精力,细细琢磨其中句句深意,同时将这炼丹术牢牢记在心里。
“火之妙,在于火灵短长之别,文武转逆之道,又则阳升至绝,阴降以尽,周而复始;阳由一而升六,阴有三去一之变。”
“精尽化气,无精可炼,则火亦无所施矣。”
“火止,则丹成。”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地,蒙夏猛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这炉丹,竟已初成。丹房内香气扑鼻,炉火倏然而止,那悠悠而转的丹药出炉之声,也渐歇渐停。
叶骅揭开丹炉上之炉盖,蒙夏忍不住凑过去观看,好奇叶骅到底炼成何种灵丹。
只见那灵丹通体黝黑,一炉六颗,挨挤一处,每颗指甲大小,取出后颗颗光华流转。
“上品!”蒙夏不由自主叫出声,她也不知为何,心里确定这必是上品灵丹。
叶骅闻言瞥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此乃上品钧犀丹。”
“啊!这便是钧犀丹。”
叶骅点头,“方才所言,可都记下?”
蒙夏点点头,“都记得。”
“钧犀丹,单方易得,材料亦不难取。其难在于---”叶骅看她。
蒙夏脱口道,“其难在于,灵火之操控。”
叶骅点头不语。他拿出又一份材料,递给蒙夏,“照着单方,炼制一炉来看。”
蒙夏赶忙将材料接过,放入丹房内另一个丹炉内。按照之前叶骅所示,催动周身火灵力,脑中怯除一切繁芜杂念,默念叶骅所教之口诀。
灵力应念而动,在灵脉中忽忽而出,只见她双目关闭,嘴唇微翕,喃喃自语。她却看不到,整个丹房内,自她运功始,灵力便躁然而动,热气蒸腾又干而暴烈,火灵威力竟比方才叶骅运功时还要庞大。
叶骅惊讶之下,不由皱起眉头。以他炼气八阶之实力,要做出如此威势易如反掌,可他操控火灵力的功力亦深,完全不会能发而不能收。
蒙夏这情况,倒似操作不当而失控?叶骅指尖掐诀,要将丹房内愈来愈盛之火灵收拢湮灭。
他掌中蓄了七分功力正待吐出,却目光倏然一凝,他瞧得分明,引起之前丹房炸裂的那道火线,又自蒙夏体内而出,这火线如幽隐之灵,无声无息出现,却快若闪电,又蕴携吞吐一切的火灵之势,眼见得之前景象又将再次发生,叶骅不知道这怪异之极的火线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蒙夏火灵根孱弱,身上火灵力不足,瞧她运转火灵功法也异常生涩。
叶骅心中疑虑万千,却不耽误手中动作,只见他放开所掐灵诀,快速自怀中掏出一物,手掌大小,七寸之高,六角六面,乃是一座三层琉璃鎏金宝塔。
口中断喝,“落!”
那宝塔应声而起,升至空中迅速变大,琉璃宝塔溜溜旋转,那些暴动狂躁的火灵之气,仿佛收到召唤般,纷纷朝着宝塔聚拢,那嚣张凶霸的火线则好似一只有灵性的火兽,感到宝塔在与它争夺灵力,便奋力向宝塔冲去,想要如先前般把宝塔连着它收拢的火灵力全部熔融吸化。
宝塔高高在上,巍然不动地持续吸收灵力,火线与它争夺来去,却不由自主亦朝着宝塔内部游进,叶骅双手持续催发琉璃宝塔,那火线似垂死挣扎,而后颓势渐显,最终被宝塔吸尽,从头到尾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