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戒备森严,一排下人更是齐刷刷的跪在一旁,中间坐着面无表情的慕容诀。
许诺,不,周末又不见了!
只是这次还是有礼貌的叫宁海代笔留了书信。
蔚真感叹她的大胆行径:“不辞而别?这小糯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走了?”
慕容诀没理会他的陶侃,紧张的问:“我总觉得不对劲,那些人似乎都来头不小,蔚真,她会不会有危险?”
听他这么说,蔚真才认真的凝视这这位好友,这么多年了,还第一次见他如此担心一个人。
小糯米啊小糯米,你是没有察觉自己搅乱了某人的一滩春水吗?
蔚真道:“你忘记她肩上的图案吗?燕归你醒醒吧,人家也不是什么普通小女孩。”
慕容诀仿佛没听到他说的话,抬步就往外走,蔚真赶紧跟上,又拉着风轻。
“风轻小侍卫,还不赶紧跟上,保护王爷。”
街上熙熙攘攘,正值花灯节最热闹时候,慕容诀穿梭人群中,哪还能看到周末的身影。
“你这是去哪?”蔚真吃力的跟上。
慕容诀长身玉立,在人群中静静的站着。
“我们去永和巷。”他说。
有面具人的带路,周末自然而然的找到了永和巷,走进巷口,就看见一排戎装军旅之人站在两旁,中间站着的三名男子。
周末跟在面具人后面,只见他停了下来,周末才探出头来一看,那中间站着的不就是慕容诀吗?这排场,是要去打仗吗?
慕容诀大晚上来拦截她,竟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个他认识个把月时间自以为很了解她的女子正在慢悠悠的夜里和一个男子慢悠悠的走在夜色里。
既没有注意礼仪也没有注意清誉。
慕容诀快要被气死了。
“这么热闹?发生什么事了?”周末走进,有点摸不着头脑。
“跟我回家。”慕容诀开口。
难不成这阵仗就是来捉她回去的?她都留了书信了,也说明了原由,怎么还连夜跑来堵她?
“家?不,王府也不是我家。”周末摇摇头,耸了耸肩,又习惯性得打圆场,说道:“这段时间多谢您得收留,您看,我现在家人都找到了,就不好意思叨扰了,我也留了书信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谢!”
说话间客气又疏远,完全不记得前几天还亲切的叫他燕归哥哥,她像个陌生人是的看着他。
这不是他认识的许诺,她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叫周末的女子。
“家人?”慕容诀指了指她身边得面具人,“他么?”
“不是,不是。是上次跟他一道来的那两位。”
周末赶忙解释,她的解释令银面人非常不舒服。
蔚真到底还是看不下去了,今夜大家为了找她,一夜没合眼,慕容诀更是几乎丢了魂似的,他堂堂一个京城炽手可热的王爷,要什么有什么,何至于这么低声下气?
奈何眼前这个许诺是个痴傻的,一点都不明白慕容诀的心意。
“那许言呢?你弟弟你都不要了吗?”蔚真在一旁说。
周末这才想起来,她这边还有个便宜弟弟呢,其实许言圆嘟嘟,是很可爱。她以前是个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突然多了个弟弟,心里可是五味杂陈。
这许言跟着她能有什么好处?她体质异于常人,她身边这些个人都好像也不是正常人,天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也不适合带小孩啊,倒不如在王府吃穿不愁,还有很好的老师朋友,多好。
“我……我会去把他接回来,我今日只是先来这边了解一下情况,你这阵仗还以为我被人家拐跑了呢,呵呵呵……”随着周末干笑几声,慕容诀的脸也跟着耷拉了下来。
蔚真知道这个老朋友为什么生气,他也发现这周末自恢复记忆已来越来越疯癫,还不如当初那傻丫头正常呢。
“行了,兄弟们站这也挺累的,要不先到周府喝杯茶吧。”周末反客为主,做了个请的姿势。
旁边的蔚真第一次接触没有失忆的周末,她的动作和神态都让他吃惊,果然这豪迈的架势也不可能是中原女子能做出来的。
再看慕容诀脸色铁青,他赶紧打破僵局。
“呃……去,怎么不去,小糯米,哥哥我都渴死了,还不赶紧带路。”
这帮人总算有个通透的了,周末对蔚真的救场表示感谢,再抬头一看前方的大门,大大的周字写在灯笼上,门也随着她的眼神慢慢打开。
只见开门的人身姿挺拔,五官凌厉,黑衣下衬托出他内敛又沉稳的个性,这便是今天傍晚一面之缘的两位小哥其中的一位,慕容诀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军罗。
军罗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周末眼前一亮,道:“队长!”
虽然白天已经见过面了,听到这声“队长”还是让周末热泪盈眶。
她冲出人群中,想抱抱她带出来的优秀学生,又因为人多,忍了下来。
“臭小子!”周末只是给了他一拳。
慕容诀和蔚真看着周末的动作,各自沉默,看来这眼前的小哥是周末的家人没错了,周末激动之意已明了。不过那声“队长”更让人意味深长,这十几岁的小女孩怎么还是个“队长”?她能是什么队长?她的身份真是一团迷雾,总之,周末绝非普通人家的女儿。
若是江湖儿女还是行的通的。
蔚真向前打招呼:“这位小哥,府里可有热茶?兄弟们找了一晚上了,一口水都没有喝。”
军罗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银面人,银面人毫无异议,军罗才点点头,“请跟我来吧。”
“劳烦了。”
一帮人进了前厅,捉完妖的宁海才匆匆赶回来,一看周末正做上位,大人反而坐在右边,慕容诀等人也坐在一旁,这场面极为罕见。
“宁海,你回来了?赶紧先去休息。”周末赶紧先支开他。
宁海点头,就走了出去。即使三年不见,宁海还是秉承跟她做事只能是,只做,不问,服从命令的宗旨来做事的。
下人们端茶进来,慕容诀才不紧不慢的喝起来,从进门开始,他就没再说一句话。
其实面具人更是一直沉默,他一直没说话,但是大家都不能忽略他的存在。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气场,也许是因为他的“特殊”性,一个普通人会带着面具示人?
“敢问阁下尊姓?”慕容诀喝完茶才开口,问银面人。
“姓周。”他声音富有磁性。
周末楞了一下,心里想,这么巧?还是本家的?
他惜字如金,但慕容诀不得不继续问:“周?不知道周末与阁下是什么关系?”
银面人转过头看她,那眼神仿佛另有深意,周母一脸懵圈,这什么情况?她可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和周末是什么关系,不用跟你解释。”他干净利落,毫不给人面子。
这整个京城除了皇帝也没人敢这么猖狂了,蔚真等人愣了一下,周末一阵尴尬,连忙陪笑着道:“都没有的事,他就是我兄弟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
她的解释让慕容诀心下舒服了不少。
“你说王府不是你的家,我今日前来,就是要告诉你,王府就是你的家。”慕容诀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张红纸,递给周末,周末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拿出来一看。
“这是……”
“这是婚书。”
慕容诀话一出,银面人立即站了起来。这家伙怎么比她还激动?周末茫然的转过去看了看他,不过从小到大她周末还没被人求过婚呢,又看了蔚真,她还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你看你是不是误会了,你当真要娶我吗?”
其实慕容诀真的长的不错,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是沉稳十足,她一个大龄单身女青年看着也是会心动的,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谈过恋爱的,但从来也没想过结婚,一是觉得结婚太麻烦了,二是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像个男的,调戏起同事来那也是不在话下,有时候都感觉生活中也是不需要男的的,三是她的职业是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的她不想祸害其他人。
这一下子带婚书来谁也接受不了。
不过看现场,也不只是他一个人接受不了,蔚真好像也吓一跳,银面人也好像非常的生气。
“我当真要娶你,要你当我的王妃。”
“燕归!你的正妻只能是御赐的!”蔚真也是着急了,赶紧拦下。
周末一听就知道其中缘由,她又不属于这里,也不能耽误人家,只好说:“是啊,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你一个堂堂的王爷,肯定要娶个门当户对的王妃才行,你看我一没家世背景二没才华,怎么都配不上你啊,对吧?”
谁知道周末这么一说,慕容诀那张冰块脸竟瞬间落寞,周末仿佛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有点不敢听下去。
“其实认识你的时候你真的就是个小孩。”他娓娓道来,似若无旁人,只是看着她,“我每次都告诉自己你是个小孩,你救我性命,我肯定要保你一生无忧的。但你不是,你不是个小孩,你虽有些痴傻,但你绝对不是小孩。”
周末都不敢肯定自己的身体有多少岁,她说的十六岁也只是随口胡说,他怎么能那么肯定?
“为什么觉得我不是个小孩?”周末一问就有后悔了,这不是逼着人家表白吗?周末扶额头后悔莫及。
“因为,我不可能对一个未开化的小孩动心。”
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