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看他酒已醒,问:“说你到底把我关在这里想干什么?真的是成亲?”
她说的坦荡,竟然真的没有半点羞怯。
有心无心一看便知。
“末末……”楚慎无奈的摇摇头,想是乱拳打到棉花上,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以前她是如孩童一样不知红尘,现在却是……没心没肺。
周末完全没有兴趣跟他谈请说爱,她直接切入主题到:“大哥,你到底要干嘛?上次引我去妖界的也是你吧?你有事说事好吗?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没必要藏着掖着吧?”
楚慎犹豫着,忽然脸色又阴沉了起来。
周末看他阴晴不定,又道:“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回去,你不回共生和你句不会死。”
原来又是前世的恩怨,周末劝慰他,道:“没事的,这个世界有轮回,我们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死一次又没有什么大不了。”
楚慎执着道:“不一样,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墨轩和以前的墨轩也不一样了。你们放的下我却不能,我的徒弟和我的朋友都死在我面前,谁也不能理解我的痛。”
周末深色一软,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么不一样?神不都是要历劫吗?只不过是历劫而已,我们还是我们,一点也没变啊。”
楚慎被她说的有些激动:“你们这一世已经脱胎换骨,你们已是另外一个躯壳,你们豁达了,放过你们的仇人,而我却不能,人常说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些伤疤已经不再你们身上了你们当然不觉得疼。可我不一样,我没有机会重生,我自然还会恨。”
周末有耐心道:“在我们那个世界,就是你们所说的放逐之地。在那里,每个人只能活几十年,对,就是几十年,只是你们生命里转瞬间,你说可悲吗?我觉得还好,重生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带着记忆再活一世背负的东西会更多。比如说末末,与天界有仇怨,与妖界有羁绊,与鬼界有纠葛,但末末死了这些应该也远去了不是吗?可是平没有,我明明可以以现在的名义活下去,完全不记得前世多好,为什么我还要管你们这些破事?我宁愿只有十几年性命。”
周末继续道:“墨轩也是啊,他悲悯世人,有大爱,是世界上最好的神,但墨轩死了,现在他是箫衡,他除了我们前世的这些朋友,还要父母兄弟,又要做神又要做人,他会不会也很烦恼?”
“那知远呢?”楚慎抬头,“他就是来历劫,就可以把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吗?你看清楚些,这个慕容诀就是知远,你们度量大真的原谅他,待他回归仙班他回放过你们吗?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死的,因为你是魔,你无法改变这一点,他回到神位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周末也是犹豫的,她只看着他,道:“楚慎,我不管其他人如何。知远如何,慕容诀如何,我通通都不会去揣摩,我只求问心无愧。我一直觉得无论多少人觉得我是魔,我自己不作恶不害人,我便不是他们害怕的那种魔,若是慕容诀回归神位还要杀我,他才又问题。”
楚慎却摇摇头,道:“你去过魔界吗?你了解魔吗?”
周末叹气,道:“不了解,那又如何?”
“正如同鱼要在水里游,鸟要在天上飞一样。神就是在天上的,魔就要在底下,底下深处,永无天日。”
周末笑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笑自己的天真。她或许对这些概念一点都不了解,她却从不会因为谁而放弃过自己的信仰,她是问心无愧的,她无愧于天地,所以她不信命,不信他们所说的宿命和孽缘。
“我命由我不由天。”
周末脾气倔,毫无疑问她是不会理会这些的。
楚慎轻轻一笑,道:“难得你与我有共识,我也觉得我命由我不由天,天界的神已经管我太久了,是该换换位置了。”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知远今晚必需死。”
周末站起来,道:“原来你是想用我引他前来?”
“是,我倒要看看这位让你另眼相看的知远转世会不会真的重情重义为你涉险。若是他来那就死路一条,若是他不来说明他在人间与你不过是虚情假意,让你看清他也好。”
周末气的推开他,道:“你怎么能利用我?还一边利用我一边说喜欢我?”
楚慎道:“难道你不想看清他到底怎么想的?前世他骗你的事你都忘了吗?我就是要告诉你,无论多少次转世,有些人永远不会变,他前世如何无情,今世也是一样,他们从骨子里就带着无情无义,世世代代都会如此。”
周末已经不想听他说了,她冲向门口,心里只想结束这个对话,去阻止慕容诀前来。
然而她毫无法力,门都出不去。
“楚慎,你不能这样,你要是杀了他,人间大乱,天界大乱,你真的希望这个世界都毁灭吗?”
楚慎慢慢靠近她,道:“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不可以这样,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
楚慎道:“他不死你就得死,你明白吗?”
周末愣了一下,问到:“为什么?”
“墨轩没告诉你吗?孽缘就是情劫,神都躲不开的劫数,只要你活着,知远就无法安宁。你知道他前世为什么死吗?他在共生河上自杀的。因为太痛苦了宁可自杀。你以为他再回到仙界后会继续受情劫困扰?我估计他回归身为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你灰飞烟灭。”
周末道:“那也是我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你让我自己解决就好了。”
楚慎道:“你们心太软,下不了决心。我来帮帮你吧。”
他说完话,看向远处,突然神色一变,好像冥宫外面有什么异动。
他复杂的看着她,道:“看来你说的没错,慕容诀或许更有情有义,他果然来了。肉体凡胎也来鬼界,还真是有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