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狁娘一路跟着宁海,宁海收起紫云烟,没了紫云烟的迷惑,那狁娘才幡然醒悟,吃惊的看着周围,这才发现自己被引诱到了寂静的角落,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眼前站着以为相貌清秀的黑衣少年。这少年不是一般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剑,剑上有着特殊的一些符咒,无一例外都是除妖的符咒。
此人不是一般人。
狁娘天生媚相,她扭着腰肢,用一种极具诱惑的声音问到:“你是谁?与我有何仇怨?”
宁海眼神坚定,不为所惑道:“妖就是妖,人就是人,你逃离妖界,危害人间,吸人阳气,就该受罚!”
这句话从他嘴里似乎说了千万遍,他带着使命感庄重的说完,这才熟练的拔出长剑,对狁娘就是一挥,那狁娘就化做一团黑烟飘散而去。
这一次简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收好狁娘的魂,宁海赶回她和周末分开地方,街上人已渐渐散去,周末也不见踪影。
“遭了,中计了。”
宁海深知周末的气息不能探知,今晚又是月圆之夜,阴气太重,要是周末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和军罗还能活下去吗?
当务之急还是先回去通知大人。
夜深露重,周末背后一阵凉意。
“呜呜呜……”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哭声,周末汗毛乍起,四周一看,竟在角落里看见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低着头,单薄破旧的衣服在冷风中飘摇,半个脚丫裸露在外面,看上去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孩。
这不正是所以恐怕片的俗套开场吗?大晚上哪里会有人在墙角哭?
这不正常,这不正常……周末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但是小女孩的哭声确实是让人心疼。周末心里那股正义感随之涌来,这么多年的职业素养容不得她见死不救,周末咒骂了一句,果断的往小女孩走去。
“妈的!不管了,老子就不信了,这世界上有那么多鬼怪?”
周末半蹲下来,问:“小妹妹,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谁知那小女孩一抬头,竟有半块脸是腐烂的,她抬头见到周末,哭的更伤心了,随着她哭泣带来的抖动脸上的腐肉一块一块往下掉。
“卧槽!”周末连忙往后退几步,“你们这些妖怪,怎么一声招呼也打就出来吓人,太没礼貌了。”
周末越往后退,那小女孩越步步逼近,动作僵硬无比,头还歪道一边,用一种极高难度的动作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纵使周末胆子再大,见到这样的场面也被吓的浑身颤抖,她贴紧墙面道:“别再过来了!”
小女孩嘴角已经撕裂道脸颊两边,却也不妨碍她再次开口:“姐姐救我!”
那声音分明还是个小女孩,周末愣了一下,眼看就要被逼到墙角,只能硬着头皮陪笑,道:“我能帮什么?人妖殊途,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不过妖可没有讲究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一抬手,周末的脖子瞬间被掐的死死的,整个人更是被提了起来。
“救我……救我。”那小女孩还继续叫着。
救......救你......大爷......
周末感觉快要死去了,她脑子充血,无法呼吸。她心里还不忘调侃自己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竟要死两次,想想也是宿命。
周末感觉自己快断气之时谁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从身体里弹出了一股强力,将那小女孩被弹开。那女孩退了几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咳咳咳……”周末摸了摸脖子,咳了几声,赶紧往回跑。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唤,她忽然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拉了过来,拥到怀里。
周末抬头一看,那人的侧脸如刀削斧凿班俊俏,完美的不能用世间万物来比拟,那人嘴角上扬,仿佛人畜无害,却在顷刻间一抬手把前面的妖怪灰飞烟灭。
那小女孩发出一种刺耳的尖叫声,变成一缕青烟。巷子回归了平静。
厉害!周末算是见识到这种唯心主义世界的力量了。
那人正脸转过来时,周末有一瞬间的惊讶,惊讶的是这张脸她今天还刚见过,这不就是刚刚给他们解围的六皇子箫衡吗?但气质又不像同一个人,难道他是箫衡的双胞胎兄弟?
为何同一张脸,却比白天看到的那张脸惊艳不少?
“你不应该不听话乱走。”他用冰冷的声音道。
惊讶归惊讶,今夜周末已经见过不少奇怪的东西了,现在这个与箫衡一模一样的脸的人对于周末今夜的奇遇来讲确实不算什么。
总之,人家确实是来救人的没错。
周末裂开嘴,笑:“多谢多谢!”
那圆圆的眼睛刺痛了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他慌忙放开她,又仿佛舍不得,拳头在两侧慢慢收紧,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周末又道:“你是箫衡吗?”
那人愣了一下,才又把她拉了回来:“不是。你是周末吗?”
周末吃惊,看着他,问:“是。你既然不是箫衡那你怎么认识我?”
不过周末也猜想到几分了,刚刚他出手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推理也推理出来他是谁了,为了得到肯定,周末还是要问,“你是宁海和军罗口中的那位大人?”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边说边戴回了面具。
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风华,周末暗道可惜。
“多谢多谢!多谢救命之恩。那个,永和巷怎么走?”
一问又感觉自己白痴,这永和巷不就是这位的地盘吗?抬头一看,那人似乎眼角带笑,可惜也只是转瞬间的事。
其实周末早就就觉得奇怪,刚刚在大街上,那个箫衡就跟白天见到的不太一样,原来是不同的人啊。不过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道是双胞胎吗?
周末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所以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其实她觉得他莫名的熟悉,他的眼神也能告诉她他们似乎认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深入了解,好像有些事情不知道了也好。
反正她是要回去的,她想的很开,多余的事情都与她无关,省的惹麻烦。
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着,周末走的略后面,可能是因为腿短,竟总是三两下就掉了一节。不过银面人也不着急,他会自然的放慢脚步,略微的等着她,像是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千万遍一般无比自然。可见此人既细心又上心。
这样的场景周末竟然想到了十几岁时的初恋,那是她还在高中,老周管早恋非常的严苛,因她相貌出众班里惹了不少桃花,老周什么花样没玩过,他给她剪了比男孩还短的长发,衣服总买男孩的,她的花季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裙子,更夸张的是老周以一名警察的身份去他们学校过安全知识防范课并放言谁敢招惹她女儿就给谁好看。
但即使老周防她身边的男生像防贼一样也不妨碍她早恋。
那个初恋每晚都送她回家,越过几条街,就为了多走几步,每次他也总是走动快些再原地等她跟上。就像这个银面人一样。
周末嘴角带笑,一下子收不回思绪,前面的人似乎感觉到她飘忽不定的思绪,站在原地。
“你在想什么?”
周末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问:“您说什么?”
“你刚刚......在想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周末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呵呵......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我刚刚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位朋友。”
“你的朋友很多吗?”
他的声音在周末的头顶上方响起来,带有一些莫名的失落。
周末只轻轻的点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她的回应。
她想了想,道:“您呢?您也应该有不少朋友吧?”
他似乎顿了一下才道:“有一个,不过千年未见,她已忘了我了。”
千年?那真是太久了。
周末安慰道:“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的,我刚刚想到的那位朋友,肯定也把我忘了。”
说完,周末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仿佛刚刚那个带有一点小伤感的文艺青年只是个错觉,她有些职业的假笑并迅速转移话题。
可惜眼前的人视乎很不喜欢嬉皮笑脸的她,自顾得往前走,这一次再也没有刚才的细心和用心了,他的脚步不再停留,也不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
周末笑容僵在脸上,心里一万个草泥马飘过。
但身后的阴冷让周末不得不厚脸皮小跑跟上,她可不想再见到跟刚才那个女孩子一样的吓人妖魔鬼怪了。
“大人......等等......”
大女子能屈能伸,她周末脸皮厚着呢,即使不受待见也没什么,只求不要把她丢下才好。
那银面人听到后面的声音,脚步竟有所放慢,周末三两下跟上,正要道谢,却无意中看到面具下的人嘴角带笑,似乎对她的狗腿子的模样很满意。
我靠,周末心里骂了一句,这家伙在整她吗?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