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日子不是很清楚。才回家,便愣愣的,江呈在一边,看着桌上之前的字帖,发现竟还是他走前的那一张,不禁皱了眉:“你这……”
话还没出口,就看见我出神的模样。
乐笙的事,不是一句话就可以随口带过的。之前那一次,我就觉得不对劲。那百丈之上,若不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又怎么会着急到乐笙即刻就要回去。
越想,我就越觉得不对,手上不自觉的掰扯着一张纸,扭过来翻过去的,终于,江呈都看不下去,上来便按住我的头,拉回我的神。
“他好歹还是个妖,放心吧。”
“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我看着他说,“你这话,就还是打心底瞧不起妖,人和妖本就没什么区别,你不能对妖就苛刻。”
我一向是向着妖啊魔啊之类的人。
“我知道了,就算是因为你,我以后也会与除人之外的有灵者都公正。”
“那如果,你遇见我时,我就是妖,怎么办。”
这话也不知怎么的就想问了,也许是心里本就有期待吧。
“假如,你是妖?”江呈对着我,确认了一遍。
“对,假如我是妖。”我歪着头,脱口就问。
只看江呈忽然认真了起来,抿着嘴,眼神看着上头的房梁,想了一会儿,终是有了答案。
“我遇见你,怕是必然吧。那么,我和你之间所有的,包括缘分感情,都和是人是妖无关才是。”
“我们有什么缘分,感情。”我问他,心里偷笑着。
就是要他说了那句喜欢才好呢。
“你从几年前害怕了,冷了,热了的就跑来和我睡一间屋子,你说我们俩什么感情?”
我听完,瞬间红了脸,一脸嫌厌的伸手就打他打断:
“你快别说了,你在外头不是最要礼了,给人听去了,就完了。”
“哈哈。”江呈一下噗嗤笑了出来,伸手就掐我的脸说,“陌生人那只敢背后玩狠,遇见了都不理别人,你啊,也就和我发些小脾气。”
他这不说还没事,一说,我就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笑。
“医馆的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过些时日,也就能再开了。”
“是,这山高水远的,外面的人难进里面难出,我们一日不开,该耽搁病人的病情了。”
“阿予,你不是明明医术不错,为什么不和阿爹和叔父一样,也帮着看病呢。”
“你知道的,我懒得和人打交道。”
“况且,我擅长的是…………”
说了一半,突然反应来,我是妖医的事,是不方便同江呈说的,一下便没了下一句。
“你擅长………什么?”
“没什么。”我摇头,装作没什么的样子。
“我毕竟年纪小,学的也不够好,到时候把人看死了,我可担待不起。”
江呈和我说着话,我有些事,他其实看得出我在瞒。这不是什么要紧事,索性他也不追问。这才松了一口气。
忽然,门外探进个脑袋,贼贼的,我和江呈的事,我也大概猜到,是双方父母默许的事,况且就算阿爹不同意,我也是不会管他的。
可这人没来由的上来偷窥,我自然是不高兴的很。本想高声问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突然缩了回去。
嘴角也不住的上扬起来。
我凑到江呈耳边,压着声问道:
“阿呈,你想不想看好戏。”
说着看他,他只是一脸看戏的表情,并没有阻挠我的样子。
这下我可是能肆无忌惮了。
我憋着笑,把手背过身后,余光扫着那人,手中暗暗的凝了灵力出来,悄悄的施了法。
我手转了个圈,他惊叫着便冲了进来,这下我才看了个清楚,正是伯父学徒丁旭天天跟在身后的新学徒。
“公…公子,姑娘。”他结结巴巴的行了礼,喊了我们。
这罗玉正纳闷呢,自己明明站的稳稳当当,怎么就闯了进来,不由得抓耳挠腮,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我看着他,装作无事的问:“你有什么事么?”
“没有没有没有。”他这会子,逃都来不及,连忙说着没有。
“那你来二楼做什么,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我只问他,看他有什么说辞。
我看他嗯啊的,也编不出什么,故作大气的大手一挥道:“算了,想来你也是忙忘了,去吧。”
那罗四,是知道我不大和生人说话的,只道是姑娘懒得和他计较,脚底抹了油似的就跑。
“噗哈哈哈哈。”他一走,我便忍不住,和江呈笑起来。他不明我笑什么,我也不说,拉着他就出门看。
噗嗤。因是在外,江呈一笑就低头憋了回去。我更是笑得眼泪都下来。
看那罗四脸上白白有的个大王八,和不知哪来的白粉糊了一脸还不自知,愣愣的就往学徒住的东阁走。
只是,我送的大礼,可远远不止罗四出丑这么简单。
“走吧,我们回去下棋。”我和江呈提议。
“行,我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