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们这样痛苦难以自拔,可只要周遭能看见逆光,你的眼里就会把那点微光无限的放大。
忽然抬眼,屋内所有的红烛就亮了。我听着屋外窸窸窣窣的声响,心里不禁感叹。
他们的脚程倒是都挺快。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永远不要做北狐族的废人。所以如今放任自己做完了那么多事,那么该说的,该做的,本就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担起。
我站起来走近铜镜,看着镜子里像也不像的自己,青金色的眼眸里除却过去,满目琳琅光明。摸着头顶那温润的发簪,心里就是安心了很多。如今的江呈就好像住在那里,我的心,被装的满满的,填补了一切它曾经缺失的。
江呈好像就是这样,不论是三个月,还是如今这样。相隔的距离从来不会让我心慌,可是不论身处何处如今我是谁,一想到以后有一段日子能一直依靠他,就那么欣喜若狂。
“殿下,大殿下他们已经都在咱们阁里等着了,现在就等你过去了。”
“知道了,天黑了,你回去休息吧。”听见门外小狐狸的禀报,和她吩咐好我也就拉开传送法阵走了进去。
………………
(几天后。)
“四殿下,前些日子在结界各处都仔细查探了,结界的厚度和灵力都有所提升并未受到外界影响,且短期内都不曾再发现可疑之人;以及崇武殿派人前来禀报说希望青殿把小半的殿侍和守卫将军借调给它………”
在那天我同他们和盘托出之后,大哥在其他人争吵的乱成一团时,一个脸色就搞定的所有人之后,做的决定。
昭告整个妖界,北狐族,青山上,青殿正主——九尾妖狐青山林若。
接着……也就出现了现在这个场景。从前负责青殿的长老白羽,也是白策的大伯父,来禀告最近的一些事。
“……………四殿下,殿下?你有在听吗?”大概是我太长时间没给他一点反应,白大长老停下了他微弱且平缓的禀报问道。
“咳咳,阿若,长老在说,妖侍的借调一事。”雪昕在背后戳了戳我,小声在我身后提醒。
我便也尴尬的笑了两声,于是点头说道:“借调的话,我觉得可行,青殿本就有结界和青镜庇护,不会出什么乱子,所以这件事便交由白舅舅办去吧。”
“谢殿下信任,那么事情我现在就去办了,白羽告退。”白羽说完事,咳嗽了好几声也就出去了。
“这青殿的长老都是什么人,怎么我觉得崇武殿,清名堂的长老都比咱们的厉害很多。”雪昕看着白羽长老走远,便小声开始抱怨。
“也不知道白长老怎么变得这样病怏怏的和传言里忘川之战一曲灭众南狐族和以血肉之躯护前殿主出忘川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像。”
听着雪昕的话,我没和她解释,却白了她一眼叫她住口。“你去让在隔壁等着的乐笙和宣凌风现在过来,轮到他们了。”
我想不回答她,以及我不理会她的态度雪昕也该明白到她是说了错话。
白羽,我从很小就记得的长老。
我第一次看见他,就是在白颜姑姑的墓地。他那时就是和现在这样,轻言轻语,然后安安静静的跪在墓地前,什么也不说。然后我问白策,白羽舅舅为什么和传言里的大英雄不一样,白策告诉我,正是因为传言里那些叱诧风云的事迹,所以她母亲丢了性命而白羽虽然活着,却也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身体和破碎的不堪一击的灵元。
我选择不和雪昕解释,也是因为白策和我的嘱咐。
他做到了他想要的事,所以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并且。
让他做青殿的长老,也是我自己去和大哥求的。因为我觉得除了他,谁都不合适,并且他也是我所能够体谅和包容的。
简单来说也就是,我不敢对他发脾气。
乐笙和宣凌风是一边互相“殴打”着对方一边进来到我面前的。并且还是以脸着地的方式。
我用手挡着脸,简单来说,很多时候我甚至不想看见他俩在一起的画面。
“所以,你俩打算这样听我说话?”我极度嫌弃的看着地底下这两个“特殊的奇怪物种”。
“四姑娘你看你这个表兄是什么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阿若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人,这么不懂规矩。”
他俩一边站起来一边说着对方。我把卷轴丢给他俩,吩咐。“好了你俩别闹了,说正事长好耳朵听着,过几日天界会派人来我青山,来商量浮塔梯与天界再通之事,希望改善与我妖界的关系,我不相信他们这样的说辞,你俩怎么看?”
“哎,我先来。”宣凌风先开口,还不忘给乐笙做鬼脸。“虽然妖界的事我不如乐笙表兄了解,但我曾经做过天族很长时间的散仙,天帝一向对妖族颇有敌意,我总觉得他似乎意有所图以有目标。”
“你不是最近让我去了天族么,我去小心查探了,我去的时候发现整个天界的灵力甚至都比不过人间。”乐笙抱着双手,说着拿出一株天族的植株。
我伸手,触碰那株看似青翠的生命,可我碰上的一瞬间,我就下意识的缩手。
乐笙看着我缩手和震惊的模样,不住的向我点头,接着把东西递给凌风,给他也感受,接着在他的脸上,乐笙再一次看见了嘴都合不上的震惊。
天族,妖族,魔族,魅族,我们能控制水火,来去无踪,不过都是因为我们生而有灵元,以及三魂七魄,这些都是因为盘古开天,世界初始,处于六界里的我们比人族幸运,从而有着庞大而源源不断的灵力。
但这从来不代表人间就没有灵力。因为只要有生命,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就都会有它该有的灵气。
就算它不足以化身人形,可是却都是能感受到的。
而纵使我五感超群灵力无限,可我方才触碰到那株植物的时候,几乎没能感受到一点点灵气。可它的表面却是那样的有生机,鲜嫩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水。
“这会不会是你摘下它太久,消耗成这样的?”宣凌风眯着眼睛,问道。
“不可能。”乐笙下一秒就否定。
“你见过这世间哪样东西,不用法术或是灵力就能永远长青不腐坏,甚至没有一丝的灵气。”
几乎就是下一秒,我们三人六目相对,各自陷入沉思。
“阿若,现在你拿主意吧。”乐笙把东西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它顺手就释放了灵力包裹它,接着把它藏匿在这个屋子里。
天界如今这样不堪.,我倒是还摸不清楚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那就等着他们来吧,他们来了,我走,就是了,他们一进百丈结界乐笙你就让你手下的最厉害的影子仔细看着他们。”
“那你呢?”
“我…有事。”
“你把我们都派出去干活,一个人干些什么大事。”
“你俩废话很多啊?都是有家室的人,你们管我去哪。”
“行了行了,出去吧,我嫌弃你俩聒噪,雪昕带着他俩出去。”
眼见着他俩敢怒不敢言的就出去了,走到青镜面前,抹了镜面,很快的就出现了江呈的脸。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把江呈的脸盖住,他倒是从头听到了结尾。
“我心里有点没底,江呈。”在江呈面前我才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撑着头,抓着脑袋。
“再抓,我看你秃了以后哭不哭。”他对着我就戳,只是看他也是这样的深思的表情,想来他也是没想明白。
“我前日和泠师姐抓到个落单的南狐族人,你们狐族上古时期是不是就有什么术法能强行汲取周遭环境的灵气。”
“嘶,我少时他们不让我修炼,我想你问的我得去紫苑帝父那里找找答案,等找到再答复你。”
“也可能,是我先答复你。”江呈在那头说着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