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对此事,倒是三缄其口了。”昭悠白玉般的双指捏着茶杯边沿,用手腕的力道微微晃动着茶杯,茶水荡阿荡,却是怎么也荡不出杯沿。
这女人,必然有事儿。
秦晾看着,心中忖度,终究两人陷入了各自的沉默里去。
直到街市人影渐疏,昭悠这才起身,“行了,明日你去云剑宗吧。”说罢要回自己屋子去,“神闹一事...”
“知道这些就够了,多谢。”
秦晾一抖,“当不起。”这三个字,惹来了昭悠的白眼。
二人分道,翌日清晨,昭悠独自在街市上晃悠,如同她每一次来到凡间一般,只不过如今她却是受人之拖。
“什么故事都可以,啧啧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是纷争。
故事,便是纷争,只不过是大的纷争和小的纷争。
昭悠一点也不喜欢纷争,就像她自己身上,被下禁制,父母更是英年早逝,如今爷爷虽是称得上是仙中翘楚,可他行事低调,在仙帝面前小心谨慎,甚至日后的岁月里,他一代剑仙,堂堂战将,被如今的仙帝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养在了仙府之中。
赋予极高的盛名和地位,却无兵无权,德高望重四个字,对那时候的爷爷来说,简直就是讽刺。
“故事故事...”昭悠嘴里念叨着,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仙法掩盖了她真实的容颜,可越是往那里走,越是感觉到“不对啊,阿时。”
“主人,应该是系统给你的感应,前头有危险。”
昭悠长叹一口气,“按照系统的惯例来讲,这不过就是提醒提醒我,前头必然有诈,但去...我还是得去的,对吧。”
“咳咳咳。”
“哎哟,阿时进步了,不滋滋啦啦磨地了?”
“滋滋啦啦...”
“成,当我没说。”昭悠无奈扭动了一下脖子,最后目光朝着一处售卖“灵宝”的高楼看过去。
门口人头攒动,一个个似乎都想往里头进,又有一些只是单纯的看看热闹,吆喝着:“加啊,继续加!”
“方少爷!不蒸馒头争口气啊。”
“仙长威武!好好教训教训这方家子弟!”
略微猜猜内容,昭悠便是能够猜出来一个七七八八了,“算了算了,一听就头大,阿时我们就不去参和了。”
“主人,阿时得提醒您,既然你已经有所感应,必然是...是需要去进行的任务。”
“好歹告诉我是什么任务啊,这还不如册子呢。”
“滋滋啦啦...”
“诶,阿时,我且问你,你说着系统突然撤回了任务手册,是不是因为你觉得麻烦啊。你既然是类似于器灵的存在,完全能够驾驭系统干嘛干嘛的,说,是不是...”
“滋滋啦啦...”
回答昭悠的只有这般,无休无止的滋滋啦啦。
昭悠抿抿嘴,目光再次朝着那漆红的宝器高楼之内望去,“如今在凡间还能触发的任务,也就一个了,真是不想遇见啊。”
云中君,在凡名为谷莠子。
“该死的居然下凡历劫不喝往生水!”昭悠咬牙切齿的往前走,不废多少力气就拨开了人群,往门口一站,提高音量问道:“掌柜的,你这楼里可有御空宝物。”
她也不是真要买,无非就是惹一下别人的眼球,说完昭悠就别过了脸,这给臊的。
掌柜那头正劝着,见有位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要买好物,那张苦脸瞬间堆笑凑到昭悠跟前。
“姑娘要怎样的御空宝物?”
昭悠正回脸来,偷瞄了一眼掌柜的后面,果不其然啊!“哟,谷莠子。”
谷莠子一派清正模样,见到昭悠,露出惊喜和惊讶,脚尖一转,拔步朝着昭悠走来。
她的仙法,在谷莠子跟前算是没什么大用处,仙人姿容本就出彩,昭悠更是姿色绝佳的仙女,谷莠子心思本也不正,昭悠见他腾腾腾走来,却也是心里戚戚。
讲道理,她如今可是干不过这位仙君的。
“一别多日,不曾想过你还会回此处来。”
昭悠含笑,“是个好地,想多游玩几日。”
谷莠子眸光闪闪,“是的,此地不错,如今更是汇聚了各方修者,你若有想要的宝器,不若在凤鸣镇都留意留意,可有参加过黑市?”
这一连串狂轰滥炸似的吐字,昭悠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不曾。我见你...”昭悠急忙撇开话题,目光示意谷莠子背后正怒气冲天的一位小公子哥儿。
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和云中君扯上了,她的故事该如何收集?自然,只能从就近抓了。
“你是何人,莫不是也要同本少爷争着高级灵兽的兽核?”少年剑拔弩张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有趣,昭悠目光收回,笑问,“怎的同凡俗之人,较上了劲儿?”
谷莠子显然对这名少年十分有意见,“不自量力。”
“哼,别以为你是修者就可靠着身份来压人,店掌柜都说了,价高者得!”
昭悠看向他们正在争夺的,被打扮地十分华丽的东西,高级灵兽的兽核是什么玩意儿?有什么用处不成?
“出价。”不等她问呢,谷莠子对着少年便是冷语道。
一旁的掌柜的,虽然脸色有些惆怅,毕竟两边都不好得罪,可是能够将东西高价卖出去,他心里头仍旧是高兴的。
昭悠不去问个具体,静观其变。
这少年看着嚣张跋扈,可...
真嚣张的孩子,不理当这会子外头已经被家丁仆人之类的肃清了么?由得这些看热闹的人起哄瞎叫嚷。
“三百下品灵石。”
“三五十。”
“四百。”
“四百五十。”谷莠子显得从容不迫,昭悠好奇,谷莠子买这东西,可是没有多少用处。
少年登时火了,“哼,浪荡贼子,就算你买下来了,我家阿姐也绝不可能嫁给你!”
哦?
得了,果真有戏。
昭悠眼冒金光,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方家主许下承诺,定然不会反悔,本座信他为人。”
昭悠抬头好奇地看了眼谷莠子,“你必然是心中甚是喜爱那位姑娘了。”
这是一句夸赞,是一句对男人付出行动后,言语上的认可。
可谷莠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靥如花地道:“我必然是不会娶,这其中有其它原因,道友若是有兴趣...”
“没没没,我素来不爱管他人闲事的。”
谷莠子笑笑,心想,“这酆都大帝的事儿,你都能靠着家中大人如何如何参和一脚,扭转乾坤...”想是这么想,但他嘴上却道,“道友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