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都不睡觉的,你又何必装睡。”
昭悠仰面躺在柔软的床上,房梁上的秦晨最后还是没有熬过昭悠的耐性。
可不是,昭悠就在自己的识海仙府里跟阿时扯些有的没的,这世间叮铃过去,她也是没个感觉。
“外头那位唤您呢?”阿时笑眯眯地,感应到昭悠屋子里来了人。
如今这位境界高了,比肩仙帝,阿时的禁制和昭悠的结界都奈何不了他了,好在秦晨无恶意,昭悠挑挑眉,“由他等去。”
“其实当初你明显可以问秦晨的。”阿时说道。
昭悠摇摇头,“不成。”
两个字,回答地很是果决。
阿时笑问,“怎的?”
“秦晨本就有意隐瞒我,且他和忧悒联手要将秦晾置之死地,与秦晨谋划,等于与虎谋皮,秦晾就不一样了,我救了他,且...救他的时候,动了些小手段,秦晾不是好人,但他是个聪明人。”
阿时眉眼弯弯,“你前世为何会嫁给云中君?”
前世的云中君便是如今的云中子。
昭悠眉间蹙起,“想来是...悠悠岁月磨了自己的性子?”
阿时摇摇头,“去会会秦晨吧,我瞧着他好似不会罢休的样子。”
“哎。”昭悠探口气,人已经在床上“恍然转醒。”
“可是舍得醒了?你一个仙人,居然真的睡觉,仙人做梦么?”秦晨口气戏谑的问道,很快又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你的境界,怎么...”
昭悠无所谓的笑笑,“既然得罪了人,就要承受些相应的惩罚不是。”
秦晨不信,开口道:“你后台如此强大...整个西华...”谈到西华,他立刻意识到,昭悠恐怕没有诓骗他,“莫不是,水底泥?”
“天外天的宝贝就是好啊,一汪泉水,都能够给仙人...甚至半神,带来如此的好处,你说呢。”
“哼,忧悒当初拿无根水的时候,可是一点事端都没有惹出来。”秦晨虽这么说着,脸色却是缓和了下来,“你既然因此受了罚,为何还要救秦晾。”
“噗。”昭悠抬袖掩面,随即“哈哈哈哈”的狂笑起来。
“酆都的主公,可真是单纯地让我喜欢。”
“我便是知晓你又在糊弄我!”
“哎。。。”昭悠连忙安抚秦晨,“小玩笑,无伤大雅,无伤大雅,不过,却也跟你有些关系。”
“不信。”秦晨心里将昭悠可是骂了个遍,可最后还是乖顺地任由她按在了凳子上,静等她能说出哪种花朵来。
昭悠挥袖摆出一副茶具来,沏茶,端于秦晨跟前,秦晨白了她一眼,“说来。”
“若非你和忧悒苦心孤诣的算计于我,我入西华池的事情,仙庭还都被蒙在鼓里,最多也就是一些猜测。”昭悠目光闪烁了一下,想到了云中子,这厮居然那日正巧就在外头晃荡,呵...看来散播谣言是他,这下定决定要验证谣言是真是假的也是他。
“如今好了,那日遇见那位小仙,必然将我入西华的事儿,随处宣扬了。”
“宣就宣呗,入西华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儿么?仙庭上的仙人,不都是求着拜着都想进去呢。”
昭悠想说什么,抿紧了嘴巴,目光直视秦晨,似乎在考量一些问题。
在考量,秦晨这个人可不可信任。
秦晨不喜欢这样的打量,打断了昭悠的思绪,说道,“你们西华池的丫头,都喜欢明着面儿的算计旁人?”
“毕竟都是君子做派。”昭悠笑了,眼角飞起一个小弧度,更像是一只小狐狸,秦晨在心里大呼,不妙,还是迟了。
“你算计完了?可告诉我都算了些什么。”秦晨有一种“泰山崩于前,我自岿然不动”的壮烈感。
阿时在识海里是彻底被逗乐了,说道,“你便试试他,试试无妨。”
昭悠也是如此想的,“我且问你,那日你说起神闹一事,我虽没有追问,可到底也是问了一嘴,你为何,回避了我的问题?”
“额。”
这算计的,太大了吧,直接神闹。
“神闹一事,过去了已经有了数千年了,你如今提起毫无意义。”
昭悠摇头,“有没有意义不该是我决定的么?我问了,你且回答我便可。”
秦晨不傻,握了握拳头,肃然开口,“你是知晓了我不肯说,所以才救了秦晾,如今秦晾应当已经告诉你了吧。”
昭悠笑,“不,我问你的问题是,你当日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而不是,在问你神闹如何。”
小狐狸!你就是狐家人!你那三师叔估摸着就是你家大人!
“你说,你是不是姓狐。”
昭悠眼睛微微一眯,却还是保持着笑意,吓得秦晨连连从凳子上翻起来,“青...青丘虽是处圣地,被女娲一族庇护,可可可,我好歹也是个半神,你...你想干嘛。”
“你看,你又在回避我的问题。”昭悠身子一直,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只剩一种表情,审视。
极其刻板而严肃地就这么看着秦晨。
秦晨被看得心头咯噔一下,终于也是收起了自己那副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模样。“你年纪不过五百,怎会懂如此多的查心之术。”
“哪来的查心之术。”昭悠挑挑眉头,“见多不怪,老实交代。”
额...
秦晨叹气,“神闹一事既然你已经清楚,我便不多言,不告诉你,其实是为了你好。”他又好似颇为犹豫,“神闹...牵扯甚多,仙庭内部的腐朽,由这一次神闹开始,逐渐露出水面,如今的风平浪静背后,都是暗流涌动,甚至还有暗礁,除却西华池,整个仙庭任何一家势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败,少知晓一点反倒更加安全。”
“天真。”昭悠讥讽,“既然整个仙庭都已经困在神闹之后的风波里,那么...西华池也逃不掉,除非天外天的神们再度要接手三界。”说完,昭悠一愣,“莫非...”
“是,三界分崩离析太久,有的是神或者仙有野心,顶上的那几位,才不会估计蝼蚁们如何,原本仙庭就是个试验场罢了。”
“地界如何考量。”
“三界要一统终归难,地界与天界同生同灭,理当平起平坐,只是...地界被耗了太多岁月,像我,哪怕继承了大统,也不过是一个仙帝境界,这也许就是当初那位幕后之人的其中一步棋子。”
昭悠开始听不懂了,可心头的问题就在喉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父母的身死,和神闹有关,她只想知道父母的死和自己身体里如今的禁制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牵扯太广...她也吃不消去惨和。
要不,就此作罢?
秦晨看昭悠面犯难色,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查什么事情,但...念在你助我良多的份上,且提醒你一句,三界本就是一个大棋盘,你我都不是落子的人。”
“我可不曾想到,自己的身世居然会牵扯出来三界局面上。”昭悠突然地有些...愤怒,有些无力,她需得好好消化一番。
“你来寻我,除却秦晾之外,可有别的事儿?”
“自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