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消,何况我还是个记仇的人。”昭悠看着那对父子,云中子绝望的呆愣在一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会被人以这般情况给拽上天来。
他已然是没有前途可言,仙庭能不能容下自己,全凭仙后一句话。
“昭悠。”他听闻是昭悠下凡去找自己的徒弟时候,发现的父亲,她的徒弟被欺负了,那自己呢,自己该找谁去求助。
云中子此刻突然心如止水,对昭悠倒也谈不上恨,只是有些惋惜。
好不容易得了酆都帝君的帮助,修为进步日行千里,这样的戛然而止,他不甘心。
“仙后,吾儿无辜啊。”云中君不停地在给云中子开脱,仙后倒也有了几分动容,可动容之后,却是铁石心肠。
“没得商量,仙兵仙将,带下去,立即执行。”
仙庭本就是个残酷的地方。
昭悠闭上眼睛,识海之内咔嚓一声,铁索又松了一根。“主人!”
她带着镯子,小境界的提升原以为没什么可以慌的,可天生异象,祥云放出华彩朝着她聚拢而来,蓬河飞身而起拦腰带走了昭悠,祥云也随之消失不见。
“那女娃子?”
“战将仙府那个,我就说怎么出生的时候各种祥瑞,如今倒成了个无名小卒。”
苍月神色很是不好看,不久前突破到仙君之时那幅场景,犹在眼前,“我们也去助一助,想来,单凭蓬河一人,抵挡不住。”
“我让霜泽跟你去,西华池我得留着…以防有心人捣鬼。”
狐冰点点头,狐狸真身显露飞身追着蓬河去,随即一只仙鹤一声啼鸣也振翅飞去。
“老头你不去看看孙女?”月老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推搡着昭重。
“我不去了,两位帝君加上青丘女帝…喏,又去了一位。”
说时就瞧见瑶池长天女得了西王母一根金簪,天女羽衣带着她也是快速追过去。
“仙后,昭悠乃是战将仙府之人,如今有此天降,实乃仙庭之福,小仙愿…”
“星君。”苍月唤出她的仙器做法杖,一步步上前,气度转变,已经不似方才那副笑脸相迎,“昭悠是我亲收的小弟子,如今她两位帝君师兄,加之青丘女帝和瑶池长天女都在一旁护着,仙帝无需挂怀。”
仙帝自然是不担心的,可就怕有人过于担心。
几道光束还是没有等到人阻拦追了出去。
蓬河的速度不是普通人能够追上,昭悠好似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眸子一会红一会黑。
“红色眸子。”蓬河自是不会忘记,这红眸子的妮子,可是凶悍。“还能坚持么?”
“师兄,我们去哪??”一声娇俏妩媚的声音入耳,蓬河心头一惊,低头看着,红眸子的昭悠像是八爪鱼一样盘在自己身上,小脸还在胸口那处蹭啊蹭的。
“你…”
“呵呵呵。”昭悠媚笑,抬手勾了勾蓬河的下巴,“师兄你在紧张啊。”
“我只是有些犯难。”出手,一道金线画出将昭悠绑粽子一样的绑了起来,红眸突然消失,扭着身体哭道,“师兄,师兄你放开我。”
“再忍一忍。”
祥瑞跟随,一路过去,整个仙界,不应当是三界都知晓了这仙庭异象。
“蓬河!松开!”
“师兄,不要松开,那不是我!那是…”黑眸的昭悠突然回来,她神色痛苦地陷入回忆之中,那是什么?那是自己么?
“阿时!阿时,是不是你!阿时你出来!”
“呵呵呵,主人,你猜到了?”
红衣似火的昭悠便是阿时,那媚态自然,一个眼神都是勾人心魄的阿时,也是昭悠。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数千年了,你实在太孤独了,就有了我。”
两个昭悠在相互折腾,蓬河不管不顾,带着人往昆仑飞去。
“女帝!他们去昆仑了。”
“为什么去昆仑,去青丘也行啊。”
霜泽迷糊了一下,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么?不过他也好奇,为什么要去昆仑。
女帝和霜泽之后是长天女,她也发现了蓬河要去往的地方,加速追去。
“何人闯我昆仑!”
蓬河挥手撤去昆仑仙阵,沧古之音夹着霸道的仙炁一同朝着蓬河袭来。
“老祖!西华弟子蓬河,昭悠,求见老祖。”
天空之上映出一个巨大的虚影来,白眉虬髯的老者拂尘一扫,两人都被带进了一个莫名的虚空之内。
昭悠还在挣扎着想要脱离绳索,她此时已经是一身红衣,双眸更是充斥血色,老者朝蓬河一点头,金绳撤走,“蓬河!”
昭悠翻手祭出仙尊境界的仙法,以冰凌为剑,万剑归宗朝着蓬河落下,不留一丝情面。
“散。”老者的拂尘又是轻轻地一扫,冰凌瞬间消失,化作细雨落到三人身上。“此女…自有神劫,老朽也只能助她此一次。”
“老祖!她。”
“蓬河,阴阳流转,自有其理,你不必纠结。”老者说着缓步走上前,脚下生出一朵朵莲花来朝着昭悠瓢去,昭悠身上的猩红渐渐褪去,乌发黑眸显露,“师兄…”
“乖,没事的。”
老者拂尘搭上昭悠肩膀,晦涩的咒语像是从天外天传来,昭悠神色越发痛苦,那个枷锁锁住的,原来是她自己。
“哈哈哈,昭悠,你要强大就必须放我出来!认了吧,你我本是一体,何必…额,啊!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再回去了!千万年了!我游荡在虚空之内,穿梭各界已经千万年了,终于让我等到了你这一世,昭悠,留下我,留下我你才能真正的改命!”
千万年?!
“老祖。”昭悠突然出声,“还请老祖,留她一丝残念。”
“她的神念与你同生同灭,老朽不过是让她安静些时日,待到你神念识海强盛于她之日,放不放她出来,你自行决断。”
昭悠闭上眼睛,看见了在识海内挣扎的阿时,她红衣缭乱翻飞,双眸满是痛苦和恨,她转生了多少世,才能够历经千万年,“她就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