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子踩在凳子上伸出白胖的小手嚷嚷着要磨墨,白橘拗不过他,便把自己磨的墨递给他,她自己则拿起银弦已经写好的字,只见纸上的二字落笔为柔,收笔则锋,张扬有度
白橘虽不识字,但是道长写的字比她在瑶城看那些大师好看多了,一想到这么好看的字是自己的名字,便开心的拿起笔吵着要学
银弦笑着点头,把笔递给她,刚开始写的时候白橘只能在纸上歪歪扭扭的画个圈,越写不好就越急着写好,一捉急白纸被她用毛笔捅了个窟窿
银弦见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便走上去拾起被白橘丢掉的毛笔重新塞到她手心里,将自己的手覆到她握笔的手,整个人贴了上去,一笔一划的手把手教她
看着被银弦握住的手,白橘紧张的手心开始出汗,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俊美的侧脸,她痴痴望着银弦下颚一颗粉色宝石的嘴巴,银弦开口教着她如何握笔,她却想着那样粉嫩的唇瓣肯定很软
银弦低眸正好看见白橘正流口水看着自己,于是抬起另一只手在她白净的额头轻弹一指:“好好学!”
白橘发现自己偷看他被发现了,脸一红低下头专心练字,经过一下午的努力,白橘终于学会了道长,咚子和自己的名字,她挑出写的最好的三张折起来放进口袋,这可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写这么好看的字,一定要好好收藏起来,将来传给一代又一代。。。
次日清晨,白橘爬起来洗脸,看着水盆里的倒影她发觉自己本来齐耳的短发已经长到肩颈,随即她拉着咚子并排站在院子里的柱梁下,然后用石头在贴着脑顶的木头刻下一道印子
刻好印记后,二人眼睛贴着柱子瞧,只要一比上个月的刻记又高一点,两人就会高兴的举手欢呼,然后就去自己搭的小厨房里面大吃一顿来庆祝
吃饱喝足后,白橘躺在床头翻看银弦给她的一本关于六界妖兽的绘图书,遇到不懂的地方,便爬起来去请教在对面屋子看书的银弦,咚子则趴在床尾玩狗尾巴草,窗外是一片温暖的和煦
经过银弦的指点,白橘已经大致能看懂这本书,正当她看的入神时,窗外传来奇怪的沙沙声,她不悦的抬头看向窗外,一抹妖艳的红,是辛墨姐姐
自从那日古水相识之后,辛墨总是隔三差五的来找白橘,有时候是在她洗澡的时候突然跳出来,把光屁股的白橘看个精光,有时候是半夜趁白橘睡觉时,跑出来把她的被子掀开,活活把她冻醒来,反正辛墨的每一次出现都能把白橘吓到抱头乱窜
而白橘从刚开始见到她的惊喜逐渐变成了惊吓
白橘看着窗外一身红衣,提着酒壶的辛墨,面容扭曲的开口:“辛墨姐姐,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啊?”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不下八十遍,可辛墨用同样的话也搪塞了白橘八十次
辛墨衣袖浮动从窗外一跃到房内,站定在白橘面前,笑容妖娆,说出她已经说了八十次也不厌的答案:“因为我是妖怪呀!”
白橘举着手缴械投降,从床底下拿出为她准备好的枫叶酒,白橘过去被一个疯癫的老乞丐抓去被他逼着学习酿酒,整整学了三年,后来老乞丐病死了,等她学成的时候,老乞丐已经没命喝了
而自从白橘会酿酒的事情,从咚子嘴里传到辛墨耳朵里的时候,白橘就彻底被辛墨剥削了,每天不是在酿酒就是在酿酒的路上
辛墨欢喜的接过白橘递来的酒,张嘴就喝了起来,酒开之后顿时整个房间都是一股着枫叶清香,浓而不腻,芳香怡人
透明的酒水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流至白皙的脖颈,然后坠入胸前高耸的白嫩处,脖颈中间徒留一道湿漉酒渍,等到酒瓶空了,辛墨张开两瓣红唇,伸出娇小猩红的舌头舔舐嘴角残留的酒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酒嗝
白橘和咚子坐在床上聚精会神的欣赏美人饮酒,此时的辛墨醉眼朦胧,举手投足之间抚媚至极,白橘想起三个月前在枫林第一次见她,她坐在枫树的枝桠上喝酒,暗红的丝绒内衬绣着紫色鸳鸯,外面则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透明红纱,双足的脚脖子系着玉铃铛,每走一步都是一声玉碎
辛墨每次喝完酒之后都会异常兴奋,抱着白橘和咚子乱亲一通,咚子倒是一脸乐意的凑上去,可是白橘被她亲的浑身起疙瘩,连忙开口:“等下道长要过来给我送药了,姐姐,你快走吧”
辛墨一听不开心的坐到床边:“你怎么每次都急着赶我走,我又不怕那道长。”
白橘为难的笑了笑:“道长嘱托过我不要和妖怪走太近,我怕他不开心”
辛墨不屑的轻哼一声:“怎么的,他敢收我不成,若不是你在这里,我早就把这破屋拆了”
白橘无奈的苦笑一下,她就知道会这样,道长不是自己,他可受不了辛墨姐姐这般张扬的性子,到时候两人打起来,帮谁都不对,受苦的还是自己
“罢了罢了,你若不想让他看见我,就不见,反正我也不想见他”。语毕,辛墨站直身子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回头媚眼如丝的盯着白橘
白橘被她盯的发怵,连忙问怎么了,辛墨竖起食指放置嘴边,压低声音道:“你听,你的夫君来了,他来找你了”
白橘被她说的一愣,怀疑她喝醉了,她从未定过亲,又怎么可能会有夫君
辛墨似是知道白橘想的什么,于是又故弄玄虚的加上一句:“现在不是,但将来一定是!”
白橘被她讲的云里雾里的,刚想让她把话讲清楚些时,辛墨就捂着嘴巴走了
白橘嘟嚷一句:以前怎么不见跑这么快。
白橘从床上爬起来,想着上次采的枫叶已经不够酿酒,于是趁着天色还不晚便决定带着咚子去摘枫叶,每次咚子捡的枫叶是最红最好的,由于辛墨的事白橘一直是瞒着银弦的,所以每次去枫林都是偷偷去的,这次也不例外。
辛墨推门而进时,银弦正托着腮看桌上的一面铜镜,镜中是从后墙偷爬出去的白橘二人,随即镜面一闪,她们在墙的另一边摔的四脚朝天
银弦看到镜中白橘揉屁股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将铜镜收入袖中,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辛墨
辛墨不是白橘,她可不吃银弦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挑眉道:“凌姬儿在我那可天天闹腾着要见你,我可招架不住了”
银弦点了点头,脑中浮现出一个绑着蝴蝶发髻的少女,笑容灿烂的唤他帝君哥哥,回过神,银弦语气带着一丝宠溺:“姬儿向来爱闹,你多找些人陪着她就好了。”
辛墨一听顿时感觉心情烦闷:“那凌姬儿把我家值钱的宝贝都快要砸光了,我可不做亏本生意,事成之后你可得一件一件的赔给我”
银弦起身缓缓往外走,黑色宽袖下的手指微动,随着他的心念一动,白橘日日夜夜喝的解药就被幻化出来,他端起药碗开口:“我去送药,不要让她发现你我相识,她提防心很重,我废了好些时日才让她彻底信任我,若是被她发现你我之间相识,像她这般聪慧定会看出其中端倪”
辛墨撇撇嘴:“你们讲的话可真像啊,她也不让我见你,不过话说回来橘子和凌姬儿我更喜欢橘子,既聪明又可爱,还很会心疼人,她给我酿了好多枫叶酒,还不问我要任何报酬,世间之人只会向我索取,唯有她从不向我求取什么。”突然辛墨话语一转看着银弦的背影问道:“你呢?你更喜欢谁?”
银弦端药的手一僵,回头看向辛墨的双眸笼上一层冰霜,语气冰冷刺骨:“一介凡人也配和天宫的神之女相提并论”
辛墨被他周围散发的寒意冻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提起酒壶喝了两口酒暖暖身子,这厮果然和在天上时一样的臭脾气,平常永远都是一副笑脸,温柔的就像天宫最软的云,但是只要一惹到他,就别想着留个全尸
百年之前巨灵族的女使不过是调戏的摸了他一下,他便亲自领兵攻打巨灵族,赢了之后也不杀他们,只是命令把他们全族的手砍尽,整整砍了十日,鲜血染红大地,哭嚎响彻云霄,而银弦悠闲的坐在血淋淋断手之上,一边喝茶一边数着砍了多少手,可谓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最狠的那种。。。
辛墨从往事醒过神,想起自己的正事还没说,于是追上银弦:“前些日子我观橘子的星象时,看到了她的姻缘星,有一颗和她姻缘相连的星星,叫姜弋,他身份可了不得,是凡间的皇朝太子,此时正往枫林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