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还是不去?”何仟以总觉得这宴会是一场赤裸裸的阴谋
白橘思量了一下,严肃的点点头,那妖男的手段如此狠辣,去的话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不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白橘做不到眼睁睁看到这么多无辜的人去送死,就算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想拼力一搏,说不定大家都有活命的机会
姜弋笑着拍拍在咚子怀里呼呼大睡的魑龟:“既然我们白小姑娘都不怕,我这堂堂的太子可不能做缩头缩脑的乌龟。”
白橘忧心仲仲的看了一眼小龟子,从出枫林之后一大半的时间它都在沉睡,怎么叫都叫不醒,白橘都怀疑它是不是染上瞌睡病了
三人决定好后,便拿起行李即刻赶往荒山,走出客栈,外面依旧是星光稀疏的凉夜,大门已经聚集了十几个收到请帖的人,有正值壮年的男子,也有如花似玉的少女,和步履蹒跚的老者,白橘走上去跟上他们,姜弋牵着咚子跟在白橘后面,何仟以依旧坚守在末尾,路过拐角时看到这家客栈的掌柜被开膛破肚的丢在墙角,肚子里面空荡荡的,显然是被人挖了内脏,众人猜测是被那老鼠人给吃掉了,顿时人心惶惶,队伍里开始传来接连不断的哭泣声,大家都认为自己这次肯定是有去无回,白橘握紧双拳,强忍心中的愤怒,如果有一丝机会她都不会放过那个残忍的男人,她也要他尝尝被随意玩弄生命的痛苦
经过一路蜿蜒曲折的山路后,山后的景色焕然一变,犹如进入一座粉色的山海,两旁的大树冒着粉色泡泡,枝桠上簇拥的粉色的叶子,地上是深粉色的沙土,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就像踩在棉花糖上,众人都眼前温柔的风景迷住,他们无法想象这么幽美奇幻的地方居然住着一个魔鬼,再往前就是一座白瓦粉墙的精美宫殿,名贵罕见的金鹤绕着雕栏玉砌的柱子群舞,一派人间仙境,恍如身在另一个世界
白橘推开如白雪一样晶莹的殿门,越是残暴凶狠的人就越是喜欢用纯洁高贵的东西装饰自己
大殿里面相比外面的风雅精美显得有些空荡,宏大的殿心只放着供人饮酒用餐的桌椅,白橘在最近的青鸾珊瑚椅旁坐定,姜弋丝毫不顾及白橘愿不愿意,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何仟以情绪低落的带着咚子只好坐在后面的檀椅上,想起以前参加宫廷宴会都是他陪在太子身边的,呵,男人
众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纷纷找好地方坐好
等了片刻,殿中上方慢慢走出一个浑身挂着鳞片的男子,步伐妖冶,白橘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请柬上的妖男
只见他怀里抱着一个女人玩偶,眼神锐利的扫过底下的众人,然后满意的宣布:“宴会开始。”
也在此刻萧条的大殿开始热闹起来,两侧飘出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随着轻缓的乐声开始漫舞,轻盈的舞姿像一朵朵盛开枝头的梅花一样妩媚耀人,众人的目光都被这群曼妙的舞姿吸引,就连一向不近女色的何仟以也是看的目不转睛
唯有白橘和姜弋还算意识清醒,至于咚子,他年纪完全还没发育到对女人感兴趣的地步,所以也没被迷惑
随即,长着鳞片的男子挥起着衣袖也加入了群舞之中,舞姿轻盈的像翱翔的鸟,只见他挥着衣袖飞到一个满脸痴迷陶醉的老者旁,温柔细语的对怀里的人形玩偶自语:“是他吗?嗯?不是。”
白橘被他诡异的动作震惊到,莫非他手里的玩偶就是他口中的妹妹,但是那玩偶看上去只是用普通的丝线和铁棉缝制出来的普通娃娃,没有一丝活物的迹象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白橘更为震悚和愤恨,男子询问过后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遗憾的摇了摇头,随即张开嘴吐出粉红的长舌,锋利的刺向老者,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洒了一地,深受舞姿蛊惑的老者至死都是一脸的享受,目光迷离的众人顿时被满地的血水惊醒,开始四处惊叫逃窜,可是男子并没有停住脚步,依然轻盈的跳着舞步飘到每个人的旁边,重复的低头询问,然后抬头杀人,每每都是一招致命,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何仟以深知不妙,让他们找个地方藏好,自己握着剑俯身冲出,可是还未近男子的身边就被他一掌隔空拍打在地上,姜弋见何仟以寡不敌众也冲了上去
白橘慌张的把咚子塞到桌子底下,嘱咐他千万不要出来,然后站直身子深呼一口气,双手握着南山跑向前方苦战的姜弋二人
跑到半路,白橘突然被什么东西咬着衣角抛到了半空,然后从空中又摔到了一个柔软宽阔的肉团上,白橘低头一看,惊喜的叫出声来:“小龟子。”
魑龟回头瞪她一眼,嘎嘎两声,似乎在怪她为什么不把自己叫醒来,白橘苦笑一声,她还没问它怎么这么能睡呢,不过平常也就两只手大小龟子怎么会突然长得这么大,大到白橘都能在它背上随意翻滚
交锋中姜弋和何仟以看到魑龟变这么大,背上还驮着白橘也是一瞬间的惊讶,白橘开心的拍拍小鬼子的乌龟脑袋:“谢谢你哦。”
魑龟轻哼一声,冲杀的乐此不疲的男子喷出一缕烟雾
后面是何仟以和姜弋的锋锐长剑,前面又是魑龟的接二连三的袭击,双面夹击下,一直稳操舞步的男子开始动摇混乱,渐渐处于下风,片刻之后,男子似乎被逼急了,怒吼一声幻出如铁石的尾巴,向紧逼过来的魑龟用力一扫,魑龟快速躲过,可在她背上的白橘手一滑直接掉到男子脚边,姜弋使剑的手一顿,惊呼一声:“白橘。”
白橘吃痛的揉揉屁股,和几乎杀红了眼的男子四目相对,那是双如一潭死水的眸子,冰冷的毫无生机,男子见机掐住白橘的脖子,男子力气极大,很快白橘就被他掐的喘不过气,一张脸红的要溢出血
魑龟停住攻击,在原地着急的嘎嘎叫
男子看着手中几乎窒息的白橘冷笑一声:“活着不好吗?”
“放开我橘子姐姐,我咬死你。”
男子皱眉回头,只见一个小孩抱着他尾巴用力撕咬,口水粘了一层,男子忽的花容失色,一把甩开白橘,抓住自己尾巴上的罪魁祸首,咆哮:“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珠宝来护养我的尾巴吗?我杀了你!”
咚子在他手里不屈的挣扎,直接往他的俊脸吐口水:“我叫你欺负我橘子姐姐。”
“找死。”
男子动用全身煞气,将欲攻上来的姜弋和魑龟震了半尺远,然后冲咚子伸出血舌,刚触及他的脖子,刹那,金光一闪,男子被金光冲击到玉墙上然后又重重撞到地上,这一会儿功夫,殿中的人逃散的只剩白橘他们一行人,煞气傍身的男子却神态迷惘的看向咚子,任由他们逃走,也无意追赶,咚子见他直勾勾的瞧着自己,吓得躲到了白橘身后
男子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起来,眼底荒凉尽显,半天才吐一个字:“龙。”说完又不可置信的摇头笑了起来:“六界还有什么龙,说要护我们世世安宁的龙早就死了。”
姜弋吐出嘴里的血沫,冷哼:“又发什么疯?”
白橘脸上的潮红逐渐退去,那种窒息感消了许多,她困惑的看着咚子,要是没听错,那妖男说咚子是龙,这怎么可能,她和咚子度过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她从来没有发现过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龙?对她和咚子来说只是一个陌生又遥远的词
未消停一会儿,男子又重新振奋起来,随着他一声令下,四面八方跑来杀气腾腾的老鼠人,密密麻麻,乌压压的一堆
白橘三人背靠着背围成一个圈,看到眼前数不尽的老鼠人顿时面色惨白,一边骂着男子卑鄙无耻,自己打不过就叫帮手,一边感概怕是要葬生于此了
男子疼爱的摸了摸怀里的玩偶,幽森森的开口:“你们就给他陪葬吧。”
源源不断的老鼠人向白橘他们扑来,白橘尖叫着挥舞手中砍不死人的南山,姜弋一边杀着往自己攻来老鼠人,一边又提防着白橘那边
很快三人就开始招架不住,动作也慢了下来,也在这一刻,殿外响起悦耳的铃铛声,一声又一声,如同穿破云霄的水滴,瞬间,大殿外蓝光乍现,扑面笼罩开来,精巧的水晶殿门被劈成了两半,老鼠人在刺透而进的蓝光中被撕的粉碎,三人就像是看到了希望,满脸激动的看向来人,亦真亦幻中,惟见银弦的踩着皑皑云雾,银发飘扬在空中,宛如天神,飘然降至
“道长?”白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谪仙似的人,手中的南山哐铛落地,眼底是藏不住的高兴,就像一个小孩得到了盼望已久的糖果,兴奋之余还夹着一丝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