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宫里差人送来的。”云鸢将一只檀木盒子奉给案前男子。
楚夙放下手里的一张名册,接了过来,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块乌木嵌金的令牌,古色古香的虎符上依稀能感到战场上的金戈铁马声,与深沉厚重的血腥气。
阿德看了一眼,终是忍不住道:“殿下,恕奴才多嘴,您明明可以一举扳倒太子的,为什么又......”
“你懂什么,”云鸢看着他,“想扳倒太子哪有这么容易?这几年太子党羽众多,早在朝中扎根立脚了,光凭这一枚箭头与贿赂案,根本不能完全铲除掉他,再说,陛下也不是好糊弄的,若一心置太子于死地,皇上岂会完全不知?这次囚禁削权,不过是想给太子一个下马威罢了。”
阿德撇撇嘴,不说话了。
楚夙将虎符收好,又将那张名册递给云鸢,淡淡道:“纸上划掉的,一概杀掉,不留活口;圈出来的,想办法削其职;尽快去办,不得有误。”
“是。”云鸢双手接过,退了下去。
“主子,不给属下安排点事干吗?”阿德道,最近自己都快闲得发霉了。
楚夙看了他一眼,随即继续低头翻看文书:“你去兵营里练兵吧。”
“是!”阿德一喜,拱手道。
......
......
很快,朝中一些官员被暗地里清理了一番,一些皖渊多年栽培的暗钉被连根拔除,莫名失踪了,还有一些被其他人收买,擅长干些不见光腌臜勾当的官员被削职查办,重换上一批官员,朝廷内部,渐渐被人换了血,太子的众多党羽,也在悄然支离破碎。
太子一直被禁足在府里,对外界之事一概不知,以及,皇帝对三子楚夙委以重任,甚至令其协理朝政一事。
一时之间,三皇子府门前热闹非凡,前来送礼、巴结之人无数,而太子府上却门可罗雀,毫无一丝当年的辉煌,京城人人心里打着算盘,看样子,太子是要败下阵了。
可令人苦恼的是,这位陛下前的红人,三皇子殿下却是油盐不进,一直闭门谢客,无法,众人只好向三皇子妃献媚,央求她让三皇子多帮他们在陛下面前说点好话,云云。
黎夕岚收礼收得荷包鼓鼓,后院甚至堆满了古玩字画、金银珠宝,几乎是一夜暴富,黎夕岚天天咧嘴数钱数到手软,心情好得不得了,感叹还真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银子堆积如山。
楚夙听管家汇报王妃最近日常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根本不需要汇报,他在书房里都能听到黎夕岚的笑声,他可从来没见她这么开心过,原是见钱眼开。
黎夕岚滋润了没几天,事就来了。
楚夙从厢房搬回了主卧。
管家来宣布时,她还一愣,待反应过来,大惊:“什么?!楚夙他......不,殿下他回来住?!”
“是啊,”管家抹了把汗,指挥一众小厮打理房间,“哎,那边那边,弄弄干净,这个,换新的来!”
“不是......”黎夕岚跳过去,“为什么啊?”
管家转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殿下回来住,王妃不应该高兴吗?”
高兴......
黎夕岚苦笑,我太高兴了,我都要高兴疯了!
那个家伙住进来,她还活不活了?
管家见黎夕岚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不禁摇头一叹,唉,现在的年轻人......
“那个,王妃,”管家上前劝解道,“恕老奴多嘴,这个房、房事呢,夫妻总要度过的......您不用紧张......奴才知道您还没、没经历过,不过......”
黎夕岚:“......”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停!打住!打住!”黎夕岚赶紧打断他,拔腿便往外走,“我去找他!你们继续弄,继续弄......”
管家看着黎夕岚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继续让小厮收拾屋子。
···
黎夕岚一路气势汹汹,向王府书房长驱直入,可还没到门口,门便开了,云鸢率先走出,随即侧过身子,门内又走出那个皎皎如月光般的清冷男子。
黎夕岚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楚......殿下,我有事找你!”
楚夙看向她,止住了步子,一边的云鸢识趣地退下了。
黎夕岚迎上他的目光,理直气壮道:“你不可以睡在我房里!”
楚夙轻笑,慢悠悠步过去,声音依旧淡淡的:“有何不可?”
“反正就是不行,”黎夕岚有一点心虚,“你不可以......”
楚夙站在她面前,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近在眼前:“你是我妻,为什么不能同房?”
黎夕岚望着近在咫尺的倾世容颜,脸非常不争气的红了,抬起手就要去推开他,却反而被他拉得更近一步,那句“你是我妻”环绕在耳边,她脑子都晕了晕,只好这么任他握住自己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楚夙终于放开了她,眸中没了那一丝促狭,重又恢复成了那个淡漠的白衣皇子:“本殿今日便会搬过去,你做好准备。”
黎夕岚就这么愣愣地看他走远,半天也没动一动。
“咳咳咳!”一旁阴影处冒出燕儿的身影,以及她身边的云鸢。
黎夕岚回过神,看到黎夕岚一脸贼笑,顿时清明了几分,不禁又羞又恼:“你......”
“哎,”燕儿踱过去,笑得那叫一个开心,“王妃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啧啧,看来殿下真的能让王妃脸红呢......”
云鸢也不好意思地干咳着,他可是被拖着一起看的,非礼勿视,也不知殿下会不会知道......
“坏燕儿!”黎夕岚张牙舞爪,去捉正在坏笑的燕儿,结果一扑没捉住,气得嗷嗷直叫。
“王妃,你还是想想晚上怎么办吧......”燕儿幸灾乐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