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扶本帝进去
魅七撩着那缕发丝往脑袋后一甩:“比就比!”
小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从酒馆奔出,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吆喝:“让一让啦,做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啊,七月七老板娘亲自出马比美了嘿!”
“啪”魅七想也没想抬手就扇了小八后脑勺一巴掌,啐了口道:“这叫什么话!”
小八吐了吐舌头退到白九身后。
冥珏摸了摸脑门,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看热闹的人不禁有些后悔,他怎么就顺口应了这么件事?
冥珏瞥向步询,却发现步询竟然悄然挪着步子混进人群全然当做不认识他!
“你你你!”冥珏瞪大了眼眸,这个步询!
魅七身形一动,那一袭红衫退去艳丽,化作白衣,面上的妆容也起了变化,冥珏看的直愣,面前这个气质脱尘的女子当真是那只搔首弄姿的狐狸?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吧!
万妖镇与魅七熟识的都知道,魅七这人个性张扬,偏爱红衣,那一袭红衫更是万年不变,衬着红唇尤显魅惑,这白衣魅七更是无人见过,一时间也被魅七迷了去,直勾勾的盯着她。
打着算盘的玉蝶听到人群中的艳羡声不觉抬眸看了一眼,这一眼便将她的记忆带回从前。
那是玉蝶方化形不久后,魅七常常寻了空闲去梅山看她,一门心思同她套近乎,无论玉蝶如何冷脸,魅七总是乐呵呵的,当时玉蝶觉得这只狐狸定是少根弦,哪有被灭了满门还整天没心没肺傻乐的人呢?
那一年,翼望山大雪,魅七抱着酒壶蹲坐在梅山之巅,看着那雪灌着酒,醉了。
玉蝶第一次见到这只没心没肺的狐狸哭的死去活来,趁着魅七醉酒,玉蝶轻易就将那些往事套了出来。
原来这不仅是只没心没肺的狐狸,还是一只蠢狐狸,轻易就信了旁人去。
那时候魅七穿的就是一袭白衣,她身为红狐实则却喜爱白衣,至于红衣更像是一层保护伞,人前她着红衣张扬不羁,背地里却怎么都舍不去钟爱的白衣,她曾厌恶过那袭红衣,却因为一个人而改变了看法,此后与红衣作伴。
那人负了她,红衣成了她的噩梦,可她固执的在人前还是那一副模样,仿佛在说:瞧,我根本不在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蝶清楚的知晓,这只口是心非的狐狸心里早就千疮百孔,从前红衣是保护,如今红衣是执念。
那之后魅七再未着白衣。
而今再一次见到白衣魅七,玉蝶怔愣许久,一滴冰凉的泪水啪嗒落在手背上,惊的玉蝶猛然回神,酒馆外吵吵嚷嚷,酒馆内早就空荡荡,酒客都出去看热闹了,玉蝶抬手抹去眼角的冰凉,看向魅七的眼神里满是心疼。
她哪里真就没心没肺了,只是没的选择,她只能笑着,作为魅狐族的支柱......
冥珏呆呆看着一时有些失神。
魅七掩下苦涩,抬了抬下巴:“喏,瞧瞧,你都看傻了。”说着长袖一挥,那白衣陡然间恢复了鲜红,扎眼的很。
冥珏忽而心脏骤停,像被一只大掌紧紧攥住往里扎了根针。
魅七撇嘴奇怪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这是什么反应?自知比不过装病逃跑?还不等魅七出言便看到人群中冲出一个男子,紧张的跑到跟前将那人搀扶住。
步询蹙眉,低声询问:“怎么了?”
冥珏忍着剧痛摇了头:“不知,胸口疼的厉害。”
魅七敛了笑,这看起来不像装的,她七月七可不能闹出人命,便立马上前想要搭个脉一探究竟。
就在魅七快要碰到冥珏手腕时,‘啪’的一声,魅七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通红一片的手背,大怒:“你干嘛?!我只是想看看他怎么样了,不识好人心!”
魅七捂着手,好在她反应够快,及时撤了回来,不然她这整只手今天就得废了。也由此可见她完全不是这两人的对手,这事也轮不到她来操心了。说罢转身拉着小八白九就朝酒馆里走,丢下一句:“别想着闹事,要住店本掌柜的欢迎。”
小八被魅七拉着,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七娘,闹事的好像是你吧......”
魅七吸了吸鼻子:“闭嘴!”
小八委委屈屈,本来就是嘛,人家走的好好的,要来住店,就因为一个眼神,七娘就将人拦下了,闹了这么一出,何必呢。
步询强压下怒火,扶着冥珏,抬头看了看天色,眼下他家鬼帝出了状况,也只有先寻个落脚点再仔细探查了,虽不甘心却也只能转身再往七月七走。
冥珏咬牙拽着步询的袖子:“不去!本帝不去!”
步询叹了口气:“七月七是万妖镇人最繁闹的酒馆,不论是探查消息还是找人这里都是最佳选择。”
冥珏态度很坚决:“不去!”他讨厌那只自以为是的臭狐狸!
“传闻七月七的梅酒是妖界一绝。”步询缓声道:“六界之中不少人都为了这梅酒而不远万里来到万妖镇,只为一品那梅酒。”
“呵......”冥珏冷笑一声,这个步询竟然妄想用区区梅酒来诱惑他!
听到冥珏冷笑,步询也不着急,只虚扶着冥珏也不动。
果然,不出半盏茶功夫,便听到他家鬼帝发虚的声音传来:“扶本帝进去。”
步询展颜轻声应了句:“是。”
玉蝶抬眸见到面前的二人并无惊讶,来万妖镇办事,无论是寻人还是打探消息,七月七都是最佳选择,这数百年来玉蝶也见过不少,她只管拿钱,其余的一概不过问。
步询出手很大方,一袋沉甸甸的钱币摆上桌面:“要最好的那一间。”
玉蝶抬了抬眼皮子:“每一间都很好。”
收钱做好记录,玉蝶取下一块房牌交给白九:“带路。”
白九躬身:“二位这边请。”
步询点头:“有劳。”
也不知是玉蝶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房间在顶楼,要走的阶梯不少,冥珏越走越恼火,却又无处可发,捏着步询衣角的手越发用力,那可怜的衣衫已然显出一个破洞。
步询蹙眉,瞥了一眼大堂的玉蝶,暗叹了句:女人果然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