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缠绵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云然噌地坐起四处看了看，拍拍脸：“……我发春了?”
思考一会，整理好衣物，云然下了楼。差点被一人撞到肩膀，侧身问道:“这位道友，急匆匆往哪赶啊？”
一个长相憨厚的蓝袍男子说道:“去城门处凑个热闹，一起?”
云然想到先前小二说的话，点头道:“那就一起吧。”
城门在破晓的那一刻，缓缓开启。
数匹灵鬃马迎着晨光出现，蹄声铿锵。
“吁—”红色马蹄扬起，马上的男女年龄都不大，至多也就二十几，小的才十六七岁。各个衣着鲜丽，长相不凡。
云然坐在大虎身上一边观察着人群中心的那些人，一边和旁边男子说着话:“道友，你这大虎不错啊。”
“运气好找到的小弥赤虎，已经养了二十年了。”男子有点腼腆地笑笑，摸了摸大虎的脑袋。
“好乖。”云然想起顺宁峰的白虎，目光温和了下来。
人群突然爆发出欢呼，后面的马车拉着十几俩大型的铁笼子，里面关着垂死的妖兽。
这是他们的战利品。
站在人群的中心，微抬着下巴接受众人的赞赏。
云然抿了抿嘴，突然没什么兴趣看下去了。
一道视线落在后背，云然叹气拱手:“这位道友，后会有期。”说完翻下去。
“后会有期。”男子说道。
许巍含笑走了过来，云然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立刻小跑过去。
笑得如此凶狠也是个奇人，云然心想。
“这位是……道友家中的长辈?前辈好。”男子神识一扫，发现面前的男人修为深不可测，于是也翻身下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许巍好脾气地回了一句:“是的，她比较任性，自己跑了出来。”手很自然地放在云然头上揉了几下。
云然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避开向前走去。
许巍几步跟上来，说道:“七天之内，炼制出这两种丹药给我。”
“你吃还是别人吃?”云然不情愿地接过两份丹方问道。
“别人吃。”
“……别用来害人。”
许巍冷淡勾起唇角:“怎么?名门正派不杀人。”
云然沉默了很久，缓缓道:“杀，也只是杀你这种魔修和作孽的妖修。”
此时，四周瞬间安静无人。
许巍笑着问道:“魔修?”
“不是吗？我真好奇你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修魔却没有魔气。”
许巍掐住云然的脖子，脑袋重重磕在墙壁上。
“不要来试探我。”
云然无力反抗，温顺地说道:“我错了。”
“滚。”
瘫倒在地缓了半晌，头没那么晕，云然才慢慢离去。
“啊。”
云然立刻抬头问道:“抱歉，你没事吧。”
十八九岁的少年，穿着苍青色的外袍，露出绣着朱红小弓的里衣领口，腰间坠着造型精巧的配饰，整个人柔和且温润。
“我没事。”声音也出奇的温和。
云然带着面纱，唯有一双黑色的漂亮双眸露在外面，“那就好。”
少年微微点头，带着善意说道:“你好，我叫九黎川。”
“我叫冉芸，希望有机会见面。”云然转了身子，接收到一名女子警告的视线笑着离去。
不远处的九尹雪见自家二哥呆站着，跑过来有些奇怪地问道:“二哥你在这干什么?”
“没事，只是有发现不正常的气息，过来看看。”
“哦。二哥你看，是安凝姐姐送我的，漂亮吗？”九尹雪拿着一个启智二阶云尘猫的眼珠子问道。
九黎川轻蹙着眉，开口说道:“回去吧，莫要让父亲等着。”
……
“师妹~你有没有想我啊~”萧邬寻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云然捏着传音符扬起嘴角，回道:“你说过让我不要想你的，我很听话的，所以不想。”
“行吧，我就是来问问你道心有着落了没？”
“……师兄，道心这种东西不是路边捡来的大白菜。而且，我才出宗两天。”
“顺宁峰就我一个活人了，我现在度日如年。你现在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你？”
云然停顿半刻说道:“没有。”
“那你照顾好自己。”
“好。”手中传音符消失，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许巍，收敛笑容。
许巍丢来一个头颅，正是不久前那个憨厚的蓝袍男子。
云然慌忙丢开，可黏稠的血液依旧沾染上双手，开口：“你做什么？”
许巍就站在一旁笑，不语。
没由来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云然站起就要离去。
“我以为你会开心。”
云然脚步一顿，转头反驳：“你想杀人，别拉上我。我可不会无缘无故杀害其他修士。”
眼底浮起几分妒意，许巍身形一晃来到云然面前，凌厉掌风袭来。
“你这个心怀不轨的仙门正派的弟子会做出什么事来还真不好说。”
云然脚步轻盈躲过，突然轻笑出声，踮起脚凑得及近，两人呼吸可闻。
剑光爆闪而出，面无表情看着倒下的男子，转着白虹剑：“一个不知名的打杂魔修来指责我，实在可笑。”
胸口的血喷涌而出，男子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一声不吭，容貌不停变化。
云然丝毫不心虚地说道：“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会叫许巍亲自砍了她的头送到我面前。”
地上男子相貌已然恢复，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且目光呆滞。
一个被人操控的活人傀儡。
傀儡术是曾经六大家族之一的夏家的独家术法。但因为夏家老祖实行活人傀儡术，被其他家族和各大门派联合讨伐，傀儡术也在讨伐中失传，夏家就此没落。
云然眼睛眯了起来，在心里给这个还未见过面的女人打了负分，至于为什么这么确定是女人，大概是同样身为女人的直觉。厌恶地拂袖离开，嘟哝一句：“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子母蛊虫互相牵引，云然轻而易举感知到许巍的位置。
“城主府？”云然看着恢弘大气的朱红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皱起眉。
许巍朝着身边几人微微颔首，踏出门向云然走来。
“你的人要杀我。我和她说，我会让你把她的头颅砍下给我。”
“你真敢说。”许巍笑道。
九黎川一下就认出那个眼中含笑的白衣少女，面纱底下的容貌果然惊艳无比。
察觉到视线，云然侧头望了过去。